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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剧服色体现明代服色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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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尊黄与尊红

  昆剧服装中,明黄为帝后的专属。《考工记》上说:“土以黄,其象方”。战国末阴阳家邹衍,运用五行相生的说法,建立五德终始说,并将其附会到社会历史变动和王朝兴替上。如列黄帝为土德,禹是木德,汤是金德,周文王是火德。因此,历代沿用这种说法,总结为“秦为水德而尚黑”。而汉灭秦,也就以土德胜水德,于是黄色成为高级服色。此外,根据金、木、水、火、土五行,以东青、西白、南朱、北玄四个方位而立中央为土,即黄色,从而确定了以黄色为中心的主旨,因此最高统治者所服之色当应以黄色为主。但黄色并不是向来都这样尊贵。《礼记·郊特性》说,古代举行蜡祭,即农历岁终祀百神,用“黄衣黄冠而祭”。又说“野夫黄冠,黄冠,草服也”。草野之民才戴黄冠。黄色与帝王服饰相联系从隋唐开始。但唐代前期皇帝所服黄色仅是泛用一般的服色。自唐后期至北宋,黄色才逐渐为皇帝专用。《旧唐书·舆服志》:“武德初,因隋旧制,天子讌服亦名常服,唯以黄袍及衫;后渐用赤黄。遂禁士庶不得以赤黄为衣服杂饰。”《宋史·舆服志》说:“唐因隋制,天子常服赤黄、浅黄袍衫。”明从唐制,《明史·舆服三》:“(天顺二年,定官民衣服不得用……玄、黄、紫及玄色、黑、绿、柳黄、薹黄、明黄诸色。”

  

  比较清中晚期宫廷昆剧演出的服饰记录《穿戴题纲》和民国时期由艺人曾长生口述的昆剧服饰纪录《昆剧穿戴》并列表可以发现,闺门旦(闺秀)服浅淡典雅的“茄色”、“湖色”是近代以后的发展。在清代昆剧舞台上,闺门旦例服大红色,参见表2-1。对红色尊崇的意象也屡屡出现于明清世俗小说中。《金瓶梅》中只有西门庆正室吴月娘可著红衣,包括潘金莲在内众宠妾,虽可以尽所能打扮自己,却不可服红。《红楼梦》十九回写宝玉到花家探望袭人,看见袭人的两个姨妹子穿着红衣,回来问起,赞叹了两声。袭人说“叹什么!我知道你心里的缘故,想是说他那里配穿红的?”宝玉忙否认。红色的特殊地位亦源自统治者的倡导与规定。《明史·舆服三》载“今国家承元之后,取法周、汉、唐、宋,服色所尚,于赤为宜。”皇帝常服用朱色,四品以上官服颜色为比朱色略浅的绯色(俗称为红)。且规定命妇“皇后常服,洪武……四年更定,龙风珠翠冠,真红大绣衣霞帔,红罗长裙,红褙子。”“状元冠二梁,绯罗圆领。”所以,《阅世编》上说“时惟大红为礼服而不轻用”。此外红色还带有喜气洋洋的意味。《明史·舆服三》“明初,庶人婚,许假九品服。”故在婚娶之时,新娘可著命服、服红,状元高中亦服红色。故昆剧中红官衣、红帔多用为吉服。

  表2-1 《穿戴题纲》与《昆剧穿戴》中闺门旦服色的比较

   

  (2)以服色定官品

  对于朝廷命官而言,服色的等秩性体现在以服色定官品。昆剧通用官衣有紫、红、蓝、黑、绿、古铜、月白等多种。官衣服色以紫、红色为贵。蓝色次之。隋唐以前,认为“正色”是尊贵之色,而“间色”则是卑贱之色。隋唐起,官服出现了“紫、绯、绿”等间色,并以服色表官品。据《隋书》记载:“(大兴六年隋炀帝下诏)贵贱异等,杂用五色。五品以上,通用紫袍,六品以下,兼用绯袍,胥吏以青,庶人以白,屠商以皂,士卒以黄。”宋儒朱熹在《朱子语类》中写道:“今朝廷服色三等,乃古间服,此起于隋炀帝时。然当时亦只是做戎服,当时以巡幸烦数,欲就简便。故三品以上服紫,五品服绯,六品以下服绿。”《文献通考》马端临说:“用紫、青、绿为命服。昉于隋炀帝而其制遂定于唐。”明代恢复汉制,《明史·舆服三》规定“一品至四品,绯袍;五品至七品,青袍;八品九品,绿袍。”

  (3)“散民不敢服杂彩”

  在昆剧中以蓝色、黑色等纯素色服色表示人物的卑微和贫困,将昆剧中下层人物服色列表,参见表2-2。这实为古代生活的反映。所谓“贵者垂衣裳,煌煌山龙,以治天下;贱者裋褐枲裳,冬以御寒,夏以蔽体,以自别于禽兽。”汉代律令一度规定,庶民所穿的粗布短衣,一律不得染彩,只能用本色麻布。董仲舒《春秋繁露·服制》中即有“散民不敢服杂彩”的记述。一直到西汉后期,禁令稍宽,才容许庶民着青绿之衣。

  表2-2 昆剧下层人物服色

  

  (4)以绿为贱

  绿色官衣、绿褶子在昆剧舞台上都含有贬意,为丑态毕露的油滑男子所服。对绿色的批判态度自古有之。《汉书·东方朔传》曰:“董君绿帻韝。”颜师古注曰:“绿帻,贱人之服也。”《陔馀丛考》对此考证得更为详细:“明制,乐人例用碧绿巾裹头,故吴人以妻之有淫行者,谓其夫为绿头巾。事见《七修类稿》。又《知新录》云:明制,伶人服绿色衣,良家带用绢布,妓女无带,伶人妇不带冠子,人穿褙子。然则伶人不惟裹绿巾,兼着绿衣。按《唐史》及《封氏闻见记》:李封为延陵令,吏人有罪不加杖,但令裹碧绿巾以耻之,随所犯重轻以定日数,吴人遂以此服为耻。明之令乐人裹绿巾,或本诸此也。”尽管如此,油绿色在清初还一度成为亵服(道袍)的流行色,舞台影响生活或是舞台反映生活已无从考证。清人昭梿在《啸亭续录》中写道:“亵服初尚白色,近日尚玉色,又有油绿色。”但在恪守礼法的正统人士看来,男子服绿无疑俗陋不堪。所以昭梿在文中接着评价道:“国初皆衣之,尚沿前代之义。……近世无知者矣。”余莲村也认为:“服饰宜崇雅饬也,吴中刻丝顾绣,以及累金雕嵌各项物件,皆有作坊。行户赖以营生,原不必概行禁止,但用之不得过当,不但物力可惜,抑且不衷为灾,类如男子著油绿衬衫戴绿小帽,拴绣花汗巾,其人已属可鄙……”

来源:苏州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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