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首服
相貂,亦称相纱,即为《扬州画舫录》记有“纱貂”为昆剧中丞相所用官帽。黑色有梭角,帽形近方,分二层,前低后高,硬胎,以乌纱为面,脑后左右插长翅。扮丞相时用。相貂实即宋代幞头,明时尚沿用,为官员公服。
纱帽,又称乌纱帽,是昆剧中古代文职官员所用官帽,硬胎、以乌纱为面,前低后高,两边插翅。昆剧中纱帽以明代乌纱帽形制基础上变化丰富出方纱、圆纱、尖纱三种。
圆帽为昆剧中文士的便帽。硬胎、黑色、圆顶,宽边,形似反扣铜盆。有大圆帽、小圆帽之别。小圆帽较略小,为家人、承局之类人物用,参见图2-7。《扬州画舫录》中已有记载。圆帽为明代内臣文士的便服。《阅世编》说:“闻举人前辈,俱带圆帽,如笠而小,亦以乌纱添里为之。”《酌中志》“圆帽,皇城内内臣除官帽平巾之外即戴圆帽。冬则以罗或丝纻为之,夏则马尾、牛尾、人发为之。有极细者,一顶可值五、六两或七、八两、十余两,名曰爪拉或爪喇,绝不称帽子,想有所避忌云。”

皂隶帽为昆剧中衙役皂隶所用之帽。布制,方形,黑地,正面有金色篆书寿字纹样或银线钟鼎文寿字。一侧插短孔雀翎,有硬胎、软胎两种。现多用软胎,与传统式样不同。《扬州画舫录》有记载。《阅世编》“其衙门杂役,如皂隶,则漆布冠岸帻而网巾外见,旁插孔雀翎毛,服下截细褶青布衣,腰束红布织带。”《三才图会》记载:“皂隶巾,巾不覆额,所谓无颜之冠是也。其顶前后颇有轩轾,左右以皂线结为流苏或插鸟羽为饰,此贱役者之服也。相传胡元时为卿大夫之冠,高皇以冠隶人示绌辱之。”参见图2-8。

鞑帽亦称达帽、大帽、骚达帽,为帝王骑射,或出行时用。形状略似骚子帽,硬胎,外蒙黄色软缎,四周饰以珠子、绒球,额前有双龙戏珠并饰有大绒球之面牌,脑后有黄色飘带。《七修类稿》“中国之人多戴大帽,大帽亦羌人服也,至用丝罗马尾,则又近代之易。”《三才图会》:“韃帽,皮为之,以兽尾缘簷或注于顶,亦胡服也。”
毡帽用于贫民及劳动者。毡制小帽,帽高而窄,戴时顶部向前折,顶端有一小撮毛穗。有蓝、白二色另有红色毡帽,顶部作半圆形,无毛穗,为衙役用,参见图2-9。《扬州画肪录》记五色毡帽。《三才图会》“毡笠,此胡服也。胡人谓之白题。杜诗:马骄朱汗落,胡舞白题斜,是也。”

鬃帽,又称苍蝇罩、棕帽。黑色,以马鬃编制,形如罩,故又称苍蝇罩,是一种透风的凉帽,公差及下层人物用。有武艺之莽汉亦用。《扬州画舫录》记有“大纵帽”和“小纵帽”,纵应为骔之误。明代最初鬃帽物稀价贵,最初为生员所服,嘉靖以后富民也开始使用。万历以后越来越常见,不论贫富都使用。《云间据目抄》说:“骔巾始于丁卯以后,其制渐高,今又渐盈纱巾……今又有马尾罗巾,高淳罗巾,而马尾罗者与骔巾乱真矣……瓦楞骔帽,在嘉靖初年,惟生员始戴。至二十年外,则富民用之。然亦仅见一二,价甚腾贵。……万历以来,不论贫富,皆用骔,价亦甚贱,有四五钱七八钱者,又有朗素密结等名,而安庆人长于修结者,纷纷投入吾松矣。”《三才图会》:“纏棕帽,以藤织成,如胄,亦武士服也。”参见图2-10。

草帽圈,即无顶草帽。这是盔箱中的第一件。为樵夫、农夫、渔翁等社会基层人物所用之帽。草帽圈有两种,一种是把普通的草帽剪去项部呈圈状。另一种在草帽圈上以软缎蒙面,上绣寿字等花纹。清人李光庭《乡言解颐》中辑录有一首打油诗,对此说的非常形象:“麦子剃了头,齐把莛(音廷)杆投。掐成辫子编作帽,贱者卖几百,贵者卖几吊;粗粗刺剌不卖钱。编了草帽编草圈,男戴草帽耕陇畔,妇戴帽圈来送饭,稚子戴了去放牛,老翁戴了上渔舟。归来共饭黄昏后,数数帽圈够不够?”,参见图2-11。

网巾是昆剧重要的发饰配件。不论生、旦、净、末、丑,在化妆后都要先系上网巾,然后再插戴头饰或盔帽。“网巾”甚至成了演员的别称,例如昆剧界若问剧团拥有多少演员,可迳问:“有几项网巾?”网巾始于明初,南北通行,最初用于男子,以马鬃或线制成,亦有以绢布或人发制作者,其功用在于裹发。《明史·舆服志》记录了网巾的来历。明代郎瑛《七修类稿》则记述得很详细:“……一日,太祖微行至神乐观。有道士于灯下结网巾。问曰:‘此何物也?’对曰:‘网巾,用以裹头则万发皆齐。’明日有旨,召道士,命为道官、取巾十三顶,颁于天下,使人无贵贱,皆裹之也。至今……永为定制,前世之所无。”“网巾边”(或称网巾圈)亦为儿童角色所专用的。昆班称“勒边”,京班称“一字巾”。昆剧丑角扮演儿童角色时,和小辫子结合使用,合称“勒边小辫”。《五杂俎》说:“……童子帻无屋者,示不成人也,近三五十年前,总角者优系一网巾边,是其遗制……”。明刊本《金瓶梅》插图中描绘了男童束网巾边的情态。此外昆剧中孩童还戴孩儿发。如《浣沙记》(寄子)中所唱:“儿年幼,发覆眉……”,孩儿发亦是对明代生活中孩童发式的模仿。参见图2-12。

(3)足服
昆剧中,穿著蟒服、官衣、靠等有身份和地位的人物,都要穿厚底靴。“厚底靴”为以缎制成,厚底、高统,统高及膝盖以下。靴底四周略向内倾斜,后跟略低于前部。旧制靴底高约三厘米,后演员为人物造型的需要,靴底有高至十或十厘米以上者。一般以黑色软缎为帮,底漆白色,称“粉底皂靴”,《扬州画舫录》江湖行头中记载中“皂缎靴”。明代生活中穿靴是体现身份的象征。《明史·舆服志》规定,庶民不可著靴。明代生活中皂靴以乌皮或黑缎制成,上自皇帝,下及百官,常朝视事均可穿着。士人获功名之后,礼见宴会亦可著之。而“粉底皂靴”也并不是舞台上的创制。它在明清时期的生活中作为礼靴使用。它以木料、皮革、布帛或硬纸等做成厚底,外涂白粉;上以黑缎制成靴靿。明冯梦龙《警世恒言·玉堂春落难逢夫》:“(王顺卿)买了一身衲帛衣服,粉底皂靴,绒袜,瓦楞帽子。”《金瓶梅词话》第六十八回:“应伯爵又早到了,盔的新缎帽,沉香色衤旋褶,粉底皂靴,向西门庆声诺。”清吴敬梓《儒林外史》第二回:“周进看那人时,头戴方巾,身穿宝蓝缎直裰,脚下粉底皂靴。”“绣花靴”、“朝方”都是皂靴在舞台上的分化产物。“绣花靴”以彩色绸缎为帮,在帮上绣花得名。昆剧中“朝方”为副、丑专用之靴。它与厚底靴相近,底厚约二厘米,脚尖部呈方形微翘。
镶鞋形状与普通圆口鞋相同,头部及两侧缀有如意纹样,硬底,高约一厘米,亦有以素色黑缎为帮。为剧中人日常生活中所穿便鞋。云头镶鞋在鞋头部位有云头纹装饰。神仙、道士用,亦称“登云履”。如果以登云履为基本式样,鞋帮上绣“福”字,则称“福字履”,扮员外、安人用之,亦为硬底,高约一厘米。明代生活的镶鞋是文人儒生所著的较为贵重的鞋履。通常用质地厚实、富有光泽的黑色缎子制作,鞋头和鞋跟镶嵌有各种形状的皮革,既增添了美观,又加强了牢度。《醒世姻缘传》第十八回:“那舅爷约有三十多年纪,戴着方巾,穿一领羊绒疙瘩绸袄子,厢(镶)鞋绒袜。”指的就是这种鞋子。“云头镶鞋”当即明代生活中缙绅燕居时所穿的云头履。《日知录》引《内丘县志》曰:“(万历初)非乡先生首戴忠靖冠者不得穿厢边云头履。至近日,而门快舆皂无非云履。”只是在昆剧中“云头镶鞋”专用于登云踏雾的神仙和企盼登云踏雾的道士,而“福字履”则与生活中的“云头履”用法相当。
蒲鞋为囚犯及农夫等劳动者。用以蒲草编结,形似一般布鞋,但鞋帮很低,因而鞋口也大,与现实生活中之蒲鞋相同。蒲鞋在南方较为常见,以麻线编成者为多,其状如今草鞋,鞋上有耳襻多个,着时以麻绳紧扎于足。明代的蒲鞋一般多作成宕口,即宽敞的大口,穿着起来非常方便。在各地出产的蒲鞋中,以江南陈桥一带所产者最负盛名,声誉远近,有“陈桥鞋”之美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