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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傩堂戏的表演程式特征

周岚

  凤凰傩堂戏经历了傩仪、傩舞、最后到戏曲形式,其形式分为戏曲表演、曲艺表演、歌舞表演三种,戏曲表演是傩堂戏的主体部分,它与中国一般性的地方戏曲有着相同的特征,就是通过文学、音乐、舞蹈、美术、武术、杂技以及各种表演艺术因素综合而成表演给观众看的一种戏剧,同时它又是人们用以求神还愿,有特殊的宗教功能。

  戏曲表演有严格的程式性,这是戏曲艺术的一个基本特征。运用程式进行表演是戏曲艺术的基本方法,也是其表演形式最突出的特点。戏曲程式“是戏曲表现形式的材料(基本组织),是对自然生活的高度技术概括。”柳以真把它解释为“是戏曲反映生活的特殊表演手段,也是戏曲艺术最基本的表现手法”。(《阿甲戏曲表演理论的几个主要方面》)可以说程式是戏曲艺术的外在表现形式、外部表演的素材,一种特殊的技术形式。

  凤凰傩堂戏的程式既有其戏曲程式的共通点,又有其独特性:

  1、人物性格程式 

  人物性格程式主要是指生、旦、净、丑分行当的表演体制,这是程式性在人物形象创造上的集中反映。一种行当,便具有一种类型人物共同特征的一套表演程式。

  傩堂戏的行当与中国戏曲的行当大同小异,早期的角色只有一丑一旦两个角色,随着发展与变革,傩堂戏艺人们吸收了外来戏曲元素,对其做了很大的改革,如“三国戏”把人、鬼、神、兽结合起来形成了36个角色,每个角色都有面具,如关云长、张飞、刘备、赵子龙等,还有雷公、雷婆、小鬼、差役等,行当虽多但是还未成形,作为行当只有在民国的一个手抄剧本里出现过,现今的傩堂戏角色行当大致分为生、旦、净、丑。

  生行:分为老生,须生,小生,奶生四种戏路。例如《龙王女》中的龙王属于老生,柳毅属于小生,《庞氏女》中的姜士英属须生,安安一稚童打扮,表演活泼属于奶生范畴。旦行:分为正旦,小旦,老旦,彩旦四种戏路。《龙王女》中的龙三公主,《庞氏女》中的庞三春,《孟姜女》中的孟姜,《桃源洞》中的王母均属于正旦行。小旦戏分为丫环戏和武旦戏,旦角在《桃源洞》中做刀马旦身段,穿靠子,老旦和彩旦如《庞氏女》中的婆婆和秋姨妈。丑行:多为搞笑戏,不戴面具,多为大段念白。净行:《搬开山》的开山戴面具、身穿军校短褂,保留了夸张生活化的道白和动作。

  2、动作程式 

  傩堂戏的表演程式,有它自身的风格特点。首先人物出场有一定的程式。如洞婆出场走“半边月”,地盘出场走“大团圆”。人物较多的场面,则有“大穿花”、“小穿花”等。 在表演动作上,也有许多独到之处。如地盘出台的动作,其颈项直伸、上身僵直、头与臂同时前后伸缩,机械而滑稽,颇有幽默感,称为“凤点头”、“米筛花”。武将出场有“架子路”、“跑马路”、“拉凤毛”、“照鼓房”、“掸凤尾”等动作。其它牛罗出场有“蛤蟆晒肚”、“倒挂杨柳”、“童子拜观音”等套子。笔者在凤凰采风时亲见一傩堂戏班上演《搬开山》一剧,把傩堂戏特有的动作身段揉合了一般戏曲表演的特征,同时经过艺人的艺术再加工,把个开山神将表演的惟妙惟肖,威武异常,这种经过再创造的动作已经不完全遵照古代传承而来的傩堂戏动作程式,是对戏曲发展的推动与革新。 

  3、舞台美术程式 

  神秘夸张的精致脸谱

  面具又称脸子或脸壳子,原是傩师在祭祀活动中使用的法器,苗族学者吴曦云认为:“傩”在苗语中的原义是捞种子,象征向祖先祈求赐予后代延续香火之意。还傩愿的表演本义是要刺激性欲,故动作性感甚至接近猥亵,最后一幕敬傩母,女人统统得回避,而巫师还愿时所戴的面具,最初不过是用来遮羞的,久而久之才有了文化符号的意义,所以在最初的凤凰傩堂戏中凡是角色部分男女老幼,神仙鬼怪都要佩戴面具,是傩文化的特殊表现,但是在随着时代的变迁,戏曲发展水平的提高,有很多剧目已经裸面演出,除了像《搬开山》这类正戏还保留着戴面具的习俗。

  早期的面具基本选用质地细腻而韧绵的白杨木、柳木雕制制作而成,近年来多用纸来代替木头。面具花纹各地大同小异,其造型是依剧本的角色而定,多在眼眉口鼻牙须等部位着力渲染,采用变形夸张手法突出个性,大致可分为三类:

  代表正神的角色一般都弯眉大眼、耳大脸宽,表现剧中人物圣洁、善良、稳健、安详。像土地公:笑面和善、白须白眉、张口缺牙、面色紫黑透红。代表凶神角色的,立眉圆脸,嘴角下翘,两颗獠牙斜出,给人凶悍怪异的感觉。如《搬判官》里的判官一角。代表世俗人物的:嘴长、鼻大、充满幽默感,像《庞氏女》中的秋姨娘。 

  简约质朴的服饰道具

  傩堂戏的服饰十分的简单,表演傩坛正戏的巫师头戴法冠,身穿法衣,肩披法带,而外坛演出的表演艺人由于受到经济条件的制约,买不起戏服,所以在表演的时候还是以日常生活服饰为主,不过装扮还是很注重行当的,旦角包头贴片,小生与小丑穿红打裤、青褶子、瓦楞帽,其中最有特色的装扮当属《桃源洞》中的和合仙,一人扮两人、面戴女脸子,上身着女装,下身扮老生,胸前系一假人带土地公脸子,腰间扎两假脚露出三寸金莲。

  傩堂戏的道具可分为法事道具与戏曲道具,法事道具中最重要的柳巾、傩铃、师刀、师棍、柳巾是掌坛师重要道具之一,用来写明捐赠者的姓名,师刀着矛头状,铁质,尾部连铁环,舞动时叮当作响。戏曲道具的范畴就多得多,凡是与剧情相关的用品都可以用来作道具使用,如戏曲中通用的一桌一椅,经常作为一种表现空间的道具,不过这种道具通常表中性,不代表任何场所,只是一种抽象的舞台摆设,而其它涉及的道具繁多这里就不一一赘述。

  匠心独具的傩堂陈设

  凤凰傩堂的布置十分讲究,集中了民间工艺与艺术创造,傩坛立有傩公、傩婆,高坛上供有星主,玉皇的神像,这些神像都是能工巧匠精心雕刻而成,展现了高超的雕刻工艺,傩坛的前面有一大型纸扎的桃源洞,为飞檐挑角三孔洞门,金碧辉煌,气象宏伟,在祭坛顶上吊有剪纸,一类是花,一类是字,两边垂下来一些圆形纸花,上面写上各类诗句。傩堂的两侧张贴了多个神灵的画像,有的画像也贴在傩坛的后部。

  这种傩堂布置是在出现在有祭祀的仪式中,如今傩堂戏的宗教功能淡化,如果有傩堂戏班单独演出大本戏或是散折戏一般已经少采用这种傩堂布置,而是转为在戏院中表演,凤凰最有名的演出场所为文星街的朝阳宫(昔为陈家祠堂),建筑气势不凡,戏台左右台柱上书“数尺地方可家可国可天下,千秋人物有贤有黑有神仙”或许就是对凤凰傩堂戏最好的概括。

来源:湖南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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