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及其之后
从商周到隋唐,历经近两千年的时间里,调动和利用熊图腾和虎图腾的威力,驱逐鬼疫,调和阴阳,以期达到人寿年丰、社会稳定的目的。
魏晋南北朝是历史上一个最动乱、却是最有意义的时期,也是舞蹈发展史上较为特殊的阶段。这个期间,舞蹈文化处在一个与各民族乐舞文化大交流、大融合的状态之下。魏晋南北朝之后,两个系统的面具舞从最初的泾渭分明到已经相互吸收。如我国北魏(公元3世纪)所建大同云冈石窟中已有一些形象来自于西域、龟兹一带的乐舞,《荆楚岁时记》上说:“十二月八日,谚云:腊鼓鸣,春草生。村民打细腰鼓,戴胡公头,及作金刚、力士以逐除。”可以知道这些形象已被南方的汉民族吸收到驱疫逐祟的傩舞中了。
隋唐时期,内容和阵容都有所扩展,后期方相氏被傩公、傩母的出现取代,显然标志着始于周代的季冬大傩之礼已经发生了变化。《新唐书·礼乐志》记载:
大傩之礼。选人年十二以上,十六以下为侲子(儿童),假面,赤布裤褶。二十四人为一队,六人为列。执事十二人,赤绩、赤衣、麻鞭。工人二十二人。其一人方相氏,假面,黄金四目,蒙熊皮,黑衣,朱裳,右执盾。其一人为唱师,假面,皮衣、执棒。鼓、角各十。合为一队。队列鼓吹令一人,太卜令一人,各监所部;巫师二人。以逐恶鬼于禁中。……前一日之夕,傩者赴集所,具其器服以待事。其日未明,诸卫依时刻勒所部,屯门列仗,迎仗入陈于阶。鼓吹令帅傩者各集于宫门外。内侍诣皇帝所御殿前奏:“侲子备,请逐疫。”出命寺伯六人,分引傩者于长乐门、永安门以入,至左右上阁,鼓噪以进。
上述记载是唐代宫廷举行的傩祭。
除了宫廷傩,官府傩、寺院傩、民间傩、军傩都获得发展。傩的内涵已同保卫国家、保卫城市、创建美好家园和幸福家庭联系在一起,内涵更为丰富。唐朝舞蹈繁盛丰富,假面舞蹈也出现了有代表性的舞蹈,如《兰陵王》、《苏中郎》、《苏莫遮》。《兰陵王》、《苏中郎》将在“面具舞中的舞蹈”一节中介绍,在此简要介绍《苏中郎》。《苏中郎》在段安节的《乐府杂录》中记录到“后周士人苏葩,嗜酒落魄,自号‘中郎’,每有歌场,辄入独舞。今为戏者,著绯,戴帽,面正赤,盖状其醉也。”也就是嘲讽后周一个名叫苏葩的落魄书生,自称是“中郎”。演员穿红衣,戴帽,面部妆容为红色,象征其酗酒成性,滥醉不堪,并且是以独舞的形式来表现。2004年初曾在陕西省西安市长安区郭杜镇一座唐墓中出土了一组表演苏中郎舞的唐陶俑。
宋代,傩在继承隋唐傩的基础上发生了深刻的变革。一是参加傩事的人数大大增加,甚至达到千余人;二是驱傩所请的神灵受到“三教合一”的影响,进一步吸收了佛、道二教的神灵,此外还有历史人物和民间传说神。在宫廷大傩仪式中更接近现实性,不独方相氏这个傩仪驱鬼英雄角色不见了,连同十二神兽、侲子诸角色也在千余人的傩仪队伍中销声匿迹,他们被钟馗、五道将军、金刚力士、六丁六甲等所代替。在傩祭基础上形成的傩舞大为发展。傩所表现的内涵经历了由“驱鬼——娱神——娱人”发展演变的轨迹。
宋代以降,北方几个强有力的少数民族先后入主中原。他们信仰萨满教,元蒙则改为信仰藏传佛教——喇嘛教,大多对中原傩祭排斥。元代舞蹈大多与宗教有联系,这时的宗教舞蹈叫“查码”,“查码”是喇嘛教的舞蹈,由受过舞蹈训练的喇嘛饰,戴多种护法面具、执各种法器表演。此外还有戴各种面具如红发青面具、孔雀明王像面具、毗沙神像面具、龙王面具的舞蹈。明清时候,宫廷中的大傩消失,傩事已经变成了民间傩礼。但在广袤的农村社会里,还盛行社傩、族傩、教傩、军傩和游傩,它们不同程度地继承和发展了周代开始的“乡人傩”的歌舞仪式活动,在实行请神、酬神、送神三段过程的同时,不同程度地保留了驱傩活动的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