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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中国戏曲音乐与民族民间音乐的关系

孙道东

  中国戏曲是中国特有的一种综合性舞台艺术形式,作为中国传统的戏剧样式,它与古希腊的悲喜剧、印度的梵剧并称为世界三大古老的戏剧文化。王国维为戏曲下过一个简短的定义:“戏曲者,谓以歌舞演故事也。”

  戏曲音乐是各种因素有机综合在一起的,包括文学、舞蹈、音乐、美术、杂技等。当然,戏曲当中最重要的元素是戏曲音乐,它在表现戏剧内容方面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中国戏曲音乐的特征比较复杂,主要包括群体风格、民族风格等。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戏曲音乐吸收了民歌、歌舞音乐、说唱音乐的音乐元素。近年来,对于戏曲音乐的研究越来越受到重视,尤其是对地方性戏曲音乐的研究。戏曲音乐的作曲家也一直在不断地进行尝试发展戏曲音乐的新元素,并进行作曲技术以及演唱形式等方面更深入的研究。目前,戏曲的发展状况是比较乐观的。但是,在其发展与研究的过程中,仍然需要有一个基本的思路,即源于民间,高于民间。脱离民间的土壤,空谈创新,仍是一种不良的发展状况。

  一、戏曲音乐与民间歌舞的关系

  戏曲演员在舞台上载歌载舞,就算最简单的台步,随便走几步,也要合乎严格的规范。这些表演动作都是在戏曲的文场与武场的伴奏当中进行的.在表演中,情绪与锣鼓经、舞步与锣鼓经都是密不可分的。例如吕剧《墙头记》中,银匠帮助朋友教训不孝儿子的场面,为了凸显不孝儿子急于得到遗产的急切心理,在表演上采取了磋步、捻步等步法,同时加上丑角多变的表情、载歌载舞的表演,把不孝儿子的丑恶嘴脸与银匠一身正气的对比表现得生动传神。在新兴的戏曲剧种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从民间歌舞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这些剧种至今仍保留着民间歌舞的若干特征。它们在音乐形式上简单纯朴,但情感真挚动人,具有浓厚的乡土气息。若从声腔源流与音乐特征上加以考察,这些剧种分属于若干种不同的腔系,如北方的秧歌腔系,南方的花鼓、采茶、花灯等腔系。

  民间歌舞类型戏曲的另一个特点是互相吸收、移植的情况较为普遍。特别是明清俗曲,或多或少地被各剧种广泛采用,各地的花鼓戏、采茶戏、花灯、调子戏均有此情况。花鼓戏的“川调”在鄂西称“梁山调”,与川东、黔东的灯戏、阳戏的音调极为相似;“走场牌子”与广西彩调的“路牌”、赣南采茶戏及云贵花灯中的“路调”似出一源;“打锣腔”与湖北、安徽、江西、浙江的花鼓、采茶戏的某些曲调极为相近。所以,它们互相联系,并有某种共同的历史渊源。

  二、戏曲音乐与民间歌曲的关系

  民间歌曲是劳动人民在生活和劳动中自己创作、自己演唱的歌曲。它以口头创作、口头流传的方式生存于民间,并在流传过程中不断经受着人民群众集体的筛选、改造、加工和提炼。因此,流传至今的民歌集结了不同时期、不同地域、不同身份、不同经历的人民群众集体的智慧、情感体验和音乐艺术的情感表达方式。

  刚从民歌基础上演变成的戏曲,一般采用原来形态的民歌。这时的曲调繁多,无严格定调,与历史上永嘉杂剧出现时本无宫调亦罕节奏的情况颇相似。当形成一个独立的剧种时,对民歌的运用就有所选择。选择的标准:①剧情内容和感情需要;②男女声音域是否适合;③对主奏乐器的演奏是否适合。

  某些剧种虽还保存大量民歌小调,但也加入其他戏曲声腔,或者在形式上吸收其他声腔的因素,使本剧种原有腔调获得发展,成为具有综合因素的戏曲。山西的朔县秧歌、河北蔚县秧歌,除本身某些曲调依板式变化发展外,还移植了一部分梆子剧种的唱腔。

  三、戏曲音乐与说唱音乐的关系

  中国的说唱音乐,最早可追溯到战国时期《荀子·成相篇》。此外,许多先秦两汉的诗词如汉乐府诗《陌上桑》《孔雀东南飞》等,也与说唱音乐有着密切联系。在《墨子》及刘向《列女传》中,也有对说唱表演形式的记述。四川成都出土的汉代说书俑,更加证明当时可能已有说唱形式存在。道情、莲花落是源自明清的古老曲种,随着时代的发展,在不断的更新当中,一直流传至今。也有一些曲种不能适应时代的发展,在流传过程中渐渐消失了,当然,其音乐素材被其他的艺术形式继承传承了下来,使得其积累的技术和音乐元素在其他的艺术曲种当中得以延续。比如,货郎儿,作为独立的艺术曲种已经不存在,但其音乐却一直保持在昆曲当中。宋元时期的诸宫调,早在明代就已经少见了,但是其音乐却被元杂剧、传奇所吸收。这些说唱音乐,都成为戏曲音乐发展的丰厚土壤。当然,这种吸收都是双向的,说唱音乐也在戏曲音乐当中吸收了适合本身发展的音乐和表演元素。

  四、戏曲音乐与民间器乐的关系

  民间器乐的表演形式非常丰富,有独奏、合奏、重奏等。秦汉以后,我国陆续出现了筝、琵琶、笛、筚篥、唢呐、胡琴、阮、月琴、扬琴等乐器。这些乐器有产生自我国本土的,也有从边境少数民族地区或国外传入中原的。宋代以前的民间器乐主要与歌唱和歌舞音乐相联系,宋以后,特别是明、清时期,民间器乐的形成、风格和特点,则主要与戏曲、说唱音乐以及时调小曲相关。我国的民间声乐和民间器乐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很多曲牌是从民间小调、说唱音乐和戏曲音乐当中吸收和发展起来的。一些大型器乐套曲结构手法与曲式结构很复杂,通过对比分析,我们可以看到,许多结构手法都是源自于戏曲和说唱。民间器乐曲中比较常见的创作手法有三种:1对传统曲调作加花变奏;2运用多种变化手法扩大乐段结构;3集多首曲调于一曲。

  中国戏曲的音乐是在中国民族音乐当中发展起来的,它的内容与形式集中体现了中国民族民间音乐的最高水准,是集大成者。在世界上,中国戏曲是独树一帜的独特艺术现象,尤其是戏曲音乐,形成了与西方音乐完全不同的审美情趣和风格色彩。

来源:艺术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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