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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戏曲身段表演中的神情美

尹秋艳

  戏曲舞台形象的塑造,不止求形似姿美,更要求神似态肖;既追求招式功架的姿态美,又讲究情真意达的神态美。如《武松打店》中描述武松夜宿十字坡,预感到自己有被袭击的危险,便产生了一系列行动:持烛查房,砸开手铐,脱衣缠铐,比试“武器”。这里有左右“旁弓寻视’,“甩铐亮相”等姿态动作,有比划自己处境危险的手语动作,有“搓掌度步”等情绪动作,有“耍罗帽’、“飞脚”等技巧动作,当然也少不了起连接、装饰作用的装饰动作。这些健美的形体姿态,构成了英雄的外部形象。然而,仅仅如此是不够的,要达到艺术的理想境界,还必须把武松机警威猛,临危不乱的英雄性格及其在特定情境中的分析判断,惊疑焦急和果敢决断等思想感情、心神意念真切细腻地表达出来,才能使欣赏者领略到武松的精神力量。只有这样才能够塑造出有形有神、神形和谐、神情意动的“活武松”。这里的“神”细致来说并有内在与外在二层涵义:内在表现人物的情感意识,心理活动和思维过程;外在表现人物的精神面貌与精神状态。《画说》所言:“传神者必以形,形与心手相凑而相忘,神之所托也。”清楚地阐明了形与神的内在联系和相互作用。戏曲艺谚常说“心得身不得不行,身得心不得也不行,必须身心一致,才能装龙像龙,装虎像虎。”且看素有“活吕布”之称的晋剧演员郭彩萍对《小宴》中吕布这个人物的塑造表现,充分发挥了戏曲中各种高难技巧的作用,准确地传达人物的情感状态、思绪状态、心理状态,生动鲜明地刻画出吕布这个人物的性格,剧中吕布用单翎两次扫过貂婵的下巴,用双翎左拦、右阻,挡住貂婵的退路,用翎子尖点到貂婵身上,尔后让单翎慢慢立起,观众随着单翎的站立,似乎看到吕布那双贪婪的布满情欲的眼睛,外部形体动作(翎子的飞动、挑、扫、绕、摆、立)与内心神态相互衬托,以独特的艺术创造实现了内与外、神与形、技与艺的平衡统一。侯喜瑞先生曾说:“戏好学,神难描……如何能在相同的身段程式中又能表现他们的不同,这就是描神的问题了。”相同的形体动作是戏曲创造角色的基本手段,用这种手段创造不同的典型形象,这就是“神”的功能。譬如张飞、李逵、牛皋、鲁智深都是性格刚烈而粗犷的男性人物,从分类的角度看都属于架子花脸,所使用的程式(从脸谱扮相到举手投足,以至“打哇呀呀”等),均符合架子花脸的规范,但从人物不同的个性、各有千秋的神态可比较出:张飞粗中带秀,动作风格妩媚喜兴,刚柔相间;李逵粗中带憨,动作风格刚劲剽悍;牛皋粗中带野,动作风格鲁莽张扬;鲁智深粗中带勇,动作风格威猛雄壮,气势如雷。可见,人物的传神之诀在于“同而不同处有辨”。戏曲舞蹈身段讲求为人物写照传神,突出性格,突出风貌,离不开心、意、情的内部技巧和心理技能的内在统一。“情由心生,意美神真;动心化形,意到神随;心意相通,滋神入化”等等,均是用来描绘角色神韵和人物气质的精绝妙语。

  在传统戏里,不少剧目都在“情”字上浓墨重彩。如杨家戏、岳家戏,他们反抗侵略,前仆后继,体现了中华民族的爱国之情;包公铁面无私,宋士杰急公好义、古道热肠,体现的是扶小济贫,伸张正义之情;无数男女的爱情戏,体现了那种热爱自由,心地善良,向往美好生活之情。这些戏能够震撼人们的心灵,引起心弦颤动,使人动心,感人肺腑,无一不是情溢舞台,情满剧场,情入人心的。戏曲舞台上表现出来的情,不是凭空的、抽象的、虚假的、形式的,而是要通过人物的外部行动——唱、念、做、舞,通过戏曲的舞蹈、身段、面部表情、眼神来体现的,是看得见、听得到,使人感受得到的“情”,是鲜明生动的、具体形象的神韵之“情”。戏曲身段的情与神属精神活动,具有可感性,须与外在的形结合,才具有可视性,情——形——神三者相辅相成,和谐统一于戏曲身段特有的规范韵律中。从表演技法上来说,戏曲舞蹈身段的传情达意,神韵美态主要是依靠表情——眼睛——神容来表现的。著名川剧艺术家周慕莲被戏曲界称为“表情种子”,即是说明他对面部神情的运用之妙:精而合宜,巧而得体,美而不俗,韵味十足。1、运用眼神为人物传神写照。人的面容是内心世界通向外部表情最丰富的部位,是一切情感的形象,它包括眼睛、鼻子、耳朵、嘴、牙、额、颚、颊和腮等生理器官。这些部位里的重点,就是眼睛。正如艺谚所说“眼是心苗”;“神在两目,情在面容”;“一身有戏在于脸,满脸是戏在于眼”;“手要能语,目要能言”,“表情看眼神”等等。的确是这样,戏曲运用唱、念、做、打的手段刻画人物,传达情感,没有眼神的配合就没有生命力,也就不可能塑造出鲜活灵动的人物形象。如《杨门女将》第二场,佘太君向焦赞紧紧迫问边关军情时的眼神,表达出她既想即刻知道边关真情,又怕听到孙儿杨宗保的不幸消息。当焦赞讲到宗保为国捐躯时,她的眼神由急切、担忧地盯望焦赞,变为震惊呆滞地凝怔前方;这沉重的打击使她难以支撑,身子向前一栽,用力按住桌子,惨然落座,眼神随之暗淡低垂,俯首落泪;唱完一句摇板后,她用颤抖的手从头上摘下为孙儿庆寿的红绒花,抬眼痴视,不觉老泪纵横,悲痛不已;但当她听到柴郡主讲话,又竭力镇静平视,这一段表演,动作不多,情绪起伏变化大,主要是用眼睛表达感情,这里运用了望、忧、惊、痴、垂、泪眼等六种眼法,贴切地刻画出百岁老英雄失去唯一孙儿的复杂情感。著名花旦表演艺术家筱翠花汗连泉)先生在谈到《坐楼杀惜》中阎惜姣这个人物的眼技时,这样分析到:“反面人物的特点:表面上假貌伪善,要坏在骨子里,这叫芙蓉粉面,蛇蝎心肠。用什么方法来表达呢?那就要掌握表演‘变脸’(指有层次的面部表情的变化的技巧),要依靠眼神的斜睨巧笑,媚眼送情,冷眼瞧人,忽喜忽怒的变化多端来刻划人物外表温柔而内心阴狠。”②戏曲艺术家通过表演实践总结了丰富的眼功技法、眼神眼态。比如旦角的眼睛就有:定眼(气往上贯,眼睛不动),情眼(目光一瞬,回视胸襟),回思(止下翻动,回忆往事),沉吟(眼看鼻尖,俯首沉吟),笑眼(眼帘微垂,含有羞意),留情(回眸凝睇,目中含情),呆眼(目光下沉,寻思万里),媚眼(媽然一笑,回首凝眸),怒嗔眼(含嗔薄怒,绷脸不悦),愣怔眼(突然一呆,瞠目无语),惊喜眼(惊喜交集,意外之感),醉眼(朦胧双眼,懒抬眼皮。醉眼还应合乎脚下无根的醉态一起运用),渺视眼(傲然斜瞥,不屑一顾),惊怕眼(心中害怕,先吸气立腰,后呼气松腰)等等。另外,眼技的运用,还体现在各种笑态中。白云生先生在《谈传统戏曲表演艺术的形体锻炼》中详尽阐述了二十多种笑态的眼神运用,并举出生活真实与艺术夸张美化的典型范例,予以说明,如他所提“大笑——当心里有最痛快的事或听到什么极可乐的笑话时,常常大笑起来……”。戏曲表演中,如京剧《八大锤》中的陆文龙,在战败宋朝岳飞统率的人马以后,回到城下时,胜利的笑声即是大笑。这种笑,眼睛是先睁而后合,俗语说,“乐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就是如此。花旦行当尤其注重眼神的运用,孙毓敏老师在《红娘??赖婚》中用眼睛这两面小小心窗,淋漓尽致地透视出人物心底的喜怒哀乐和各种复杂微妙的感情。在这场戏中,红娘奉崔老夫人之命,请张珙赴宴,她误以为老夫人要为莺莺和张珙成亲,因此心中十分喜悦,眼神也显得兴高采烈、流光溢彩;不料老夫人竟然背信弃义、无理赖婚,让一对有情人“兄妹相称”时,红娘的眼神由喜悦变为诧异;到了确信赖婚无疑之后,目光则充满了对老夫人的鄙视和怨责,转而也闪出对张珙、莺莺深切同情的目光;当张珙向老夫人发出质问时,又用闪闪有光、赞许、鼓励的眼神来表现对张珙的支持;老夫人拉走了莺莺,红娘眼中则闪露着气愤和不平;接着,她在对张珙的道白中,以正气凛然的目光,表示要决心帮张珙同老夫人斗争到底。总结艺术家们的用眼绘神之道,不难看出眼与神与心的互动作用,要使眼睛成为传情的灵巧工具、神光之笔,除了对角色进行设身处地的感情体验外,还要有方法、有规律、有技巧地练习眼睛的表现能力,使它成为创造身段神韵、可塑性强的表演手段。①眼睛的扩大。戏曲是面对观众进行表演的舞台艺术,眼睛运用得体,使人感到分眉亮眼,眉目清晰,精神爽朗,表情分明;不会用眼,就会使人感到眉毛胡子粘一团,浑沌一片。从生理条件讲,眼睛的大小是有限的,有的演员认为自己眼睛长得美很有神,只要内在的心里有戏,眼上自然就表现出来了,这是忽略了眼法运用的技巧规律。舞台上的人物千人千面,眼睛的活动也是各种各样的“自然眼”是不适应舞台表演要求的。为使观众看清演员的眼睛,就必须练习将眼睛扩大。其主要办法是提眉腰、挑眉梢、绷眼睑——上、下眼睑是眼睛的两扇大门,通过尽力将额肌上提,带动两眉尾部向上起,眼睑上绷,使“两扇门”最大限度地打开,绷眼睑可使眼睛扩大,一般多用在亮相或重要情绪的转折点上。在表演时,掌握扩眼方法中有开有阖、有放有收、有松有紧、有睁有垂的辩证统一规律,视线的远近斜弧、上下左右是引导眼睛行动的路标。舞台上运用眼睛一般要保持平视,达到与观众的正常交流,也可根据人、物、景的方位、角度和层次适择而用。②眼睛的光亮。眼睛的扩大还不足以达到表演的要求,还要使眼睛晶亮闪光,才能具有较好的表现力。昆曲表演艺术家俞振飞先生演《醉写》,演得眼睛里好像要滴出水来,充分突出李白的醉态而反衬他的奇才。京剧表演艺术家盖叫天先生在表现武松手刃仇人西门庆时,目光如炬,咄咄逼视,似两道熊熊火线穿透仇敌的卑淫之身,最后亮相武松用双手按住插在西门庆身上的刀纂搅一圈儿,身体随着微微的晃动,眼神放射出解恨、解气的畅快之采,使人过目不忘。无怪乎文学家擅把眼睛比做“一汪清泉”、“闪闪萤光”、“眸如水晶”、“明亮如星”!戏曲表演强调眼睛光泽的重要性,可见一斑。增强眼睛的光泽亮度,主要方法是练习眼目的高度集中,即视线焦点聚集在一点上,眼珠用力,眼睛的感光度强,就会闪光发亮,有神有采,还可用远近看物、距离交替的方法常习之。③眼睛的灵活度。戏曲演员不仅要将眼睛练得大而有光,而且要在“灵动”与“活泛”处下功夫,也就是赋予眼睛说话和言语的功能。艺术大师梅兰芳先生曾用养鸽训鸽苦练自己的眼睛,终而练就一双美目。再看著名花旦演员陈永玲的眼法运用,更是独具匠心,他用类似电影特写的手法,使用道具遮住嘴部只露两眼,借以表现人物的神情心理。如在《醉酒》中,正当杨玉环赏月、观鱼、望雁、弄花、陶醉在良夜美景之中,忽闻报:唐明皇驾转西宫。这时,陈永玲借扇遮嘴只露出两只微微吃惊而又急速掩饰的眼睛,这种眼神运用适宜得体:杨玉环与唐明皇约好相会百花亭,不料驾转西宫,这对娘娘无疑是个打击,但她身为贵妃娘娘,为防宫人窍笑,她只能暗惊于怀。惊,多体现于口,这里表演上不露口,借扇以遮口,非常适宜于此时杨玉环巧妙掩饰吃惊心情的举止,同时,使观众更清楚地看到杨玉环彼时的心理活动。④眼功的技法表演。练习眼睛的扩收,目光视线的虚实、高低及其明亮度和灵活度,目的就是综合表现眼睛的传情神态。关于眼功,余琛老师在《川剧旦角身韵》一书中列举了20种眼神用法,编为眼神口诀20字“羞沉痴愁媚,怒盛放收醉,上下刁定睡,转摆虚闭对”。作为眼睛基本功的元素训练内容。盖叫天先生讲:“唱,做,念,打,都要用眼来领神,这就叫‘角儿’上台全凭眼,因为眼神代表了剧中人的灵魂,眼珠不会跳舞,光会手舞足蹈,这样的舞蹈跳得再好,没有魂,假了,不美。”可见“眼法”(指眼神在各种动作中配合的方法)与“精神”(内在的神态魂灵)是互为表里,互相衬托的。准确明亮的眼神运用与娴熟精湛的动作配合,把内在的“精神”充分表达出来,赋予人物鲜活的神情意态。如《小上坟》这出花旦戏中的眼神运用可谓丰富多彩,技法精妙,这出戏虽小,但各类手、眼、身、法、步的基本功比较全面。单说眼神功法,就有提、扫、转、展、眨、垂、抖、瞟、凝、合、翻、挑之多,以转为例:有左、右转,半圆转,整圆转乃至数圆转之分,还可根据内心活动的需要,配合音乐将几种眼神技巧糅合、交叉运用,并配以形体动作做出:喜、怒、哀、羞、嗔、懊、忧、思、惊、愁等情状的眼神动态。戏曲眼神的传情是夸张动人的,而非虚假造作的,戏曲演员的眼睛更应该会“跳舞”,舞出鲜活的人物形象,舞出生动的神韵情态。唯其如此,才能突出“心窗溢神采”的表演效果。梅兰芳先生在《醉酒》中的三次“卧鱼嗅花”的动作,其实是用眼睛在闻花香,用眼睛去听,通过眼神的变化表示出她听到的内容和听后的内心反应。刘长瑜老师在《卖水》中唱到“八月里是中秋,桂花飘香”时,也是用眼睛嗅花,用眼睛闻花香,用眼睛的骤合、快睁以及鼻吸力的夸张、肩胛骨的上提等部位的配合,极尽能事,突出眼神的功效和作用,这些都是表演上的有意为之,用来巧妙,颇有美感。因此眼睛还具有“耳闻目见,耳见目闻”的功能。以上所说戏曲身段的神情美,是以眼睛为中心体现出来的。2、动用神容——面部其它部位的辅助与配合为人物传神写照。神容中的嘴、鼻、眉、脸也是面部表情动作的统一体,所谓“神贯而容动”、“神到容随”、“牵体动容”,即是说眼神动作需与各部位器官融合运用,才能自然和谐,具有表达情感的功能。嘴在艺术表演中是唱念的主要器官,它的张、合、翘、瘪、闭、撇等动势又能表达各种情绪。形容嘴的仪态词常存“张口结舌、欲言又止、目瞪口呆、咬牙切齿、月牙嘴、元宝嘴”等等,这些词都和嘴的动态有关。人在惊怕的状态下,嘴必定张开,倒吸一口气;仇恨时,必是嘴紧闭,牙紧咬,气憋在胸膛,目光微斜视。表情中鼻子的呼吸、哼叱、鼻翼的翕动、开合、掮纵等也发挥着作用,如微笑时,鼻翼微动,鼻孔稍张,并用细气呼吸;激动伤心时,鼻翅往往会不断蠕动,鼻一酸,嘴一瘪便会落下泪来;冷笑时,鼻翼稍往上纵,呼吸只用力出气,作哼声状;愤怒惊怕时,鼻翼掮动幅度要大,鼻孔张开,出气要粗,如果是花脸,还要一连串的发出哼声。当然,旦角在运用鼻翼的开合翕动时要多注意形象的美观,一般彩旦,泼辣旦的动作幅度可夸张些。眉毛的运用也有喜怒哀乐,弯、皱、竖、倒、扬、挑等样式,它和眼睛的关系最密切,是附和眼睛“说话”的得力助手。常言“眉清目秀,眉开眼笑,怒目横眉,贼眉鼠眼”等。如表现愁烦之状,双眉紧皱,眉头微蹙,眼有所思,低头纳闷,焦燥不安,面部肌肉像是缩在一起,常有“愁眉锁眼”之说(旦角表演时意到既可);微笑欢喜时,眉毛随着眼睛而动,表示喜上眉梢或喜气洋溢在眉目之间;旦角的怒状分恨怒是双眉直立;大怒是双眉横锁;微怒是眉头下垂。至于表现爱情或表现最愉快时的眉眼动态,只要做到“眉飞眼舞”即可,不可以做出“眉飞色舞”、“蹒脸跑眉眼”的低俗表情。除此之外,面部表情还包括脸颊、额颐肌肉的沉与启、松与紧、绷与颤等表达人物内心情绪的运用部位。总之,不论是眼神还是面部五官的运用,都应遵循戏谚所讲:“明规矩,合法度”,既要掌握技术要领,能够娴熟运用;又要讲究技法规范,做到精美准确。戏曲身段表演中神容情态的表现手段十分丰富,而仅靠眼神和面部表情还不足以传达情感形象的鲜明和强烈,这就需要配合富有神韵美的形体动作为人物传情赋神,只有动律美感与形体美感在韵化之中达到完美结合,高度统一,才能外显出神气活现、形美情真、细腻可感、气韵生动的艺术形象,身段才富有鲜活力,表演才富有意境美。这即是戏曲身段表演达到神情韵律美的至高境界。

来源:中国戏曲学院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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