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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剧本和杂剧院本

廖奔

  中华戏曲剧目自古以来累积数目达到万种以上,本章无法一一列出细目,自有众多的戏曲目录书籍可以参照,这里的重点在于把一些新发现的材料介绍出来,连缀于剧目创作的历史进程之中,使读者有一个比较清新的印象。属于其他同类书籍里没有涉及或涉及较少的部分(如关于西域发现的中世纪佛教剧本、出土和散佚于国外的罕见明代剧本、近年在民间发现的古老剧本等),篇中搜罗稍加详细,其余粗粗带过。

  一、三种文字的佛教剧本

  本世纪以来,在新疆屡有佛教剧本发现,迄今已发现有三种古文字、多种写本的剧本。

  (一)梵文剧本

  1911年德国梵文学者亨利??吕德斯从二十世纪初德国探险队在吐鲁番得到的贝叶梵文卷子里找出了三个戏剧残卷,将其校刊影印,名之为《佛教戏剧残本》。其中的《舍利弗传》比较完整,是一个九幕剧,描写佛陀的两个大弟子舍利弗和目犍连如何改信佛教出家的故事。卷尾注明是“金眼之子马鸣所著舍利弗世俗剧”。世俗剧是印度古典梵剧中与英雄剧相对应的一类戏剧。另外两个剧本残卷不知道剧名,内容同样宣传佛教,据推测也是马鸣创作的。马鸣生平已不可考,大约是一至二世纪时的印度佛教大师,在今天所见到的佛教经典中留有许多署他名字的哲学著作和佛教故事集,另外他还有两部长诗《佛所行赞》和《美难陀传》。上述发现的《舍利弗传》剧本里有些诗句就是马鸣从他自己的长诗《佛所行赞》里借用的。印度本土在南北朝时候(五世纪)还演出《舍利弗》剧,当时去印度的宋僧法显看到过,他在《佛国记》里说,中印度“众僧大会说法。说法已,供养舍利佛塔。种种香华,通夜然(燃)灯,使彼(伎)人作《舍利弗》。”《舍利弗》剧的名声很大,可能对东土也有影响,在新疆发现《舍利弗传》剧本就是其东传的一个证据。有意思的是,在上述三个剧本发现之前,人们都没有看到过早期梵剧剧本的实际样式,所谓的印度跋娑卜三剧的发现和校刊是后来的事,因而这些残卷的发现使人们把梵剧产生的时间推前了一大步。

  (二)吐火罗文剧本

  二十世纪初欧洲人在新疆古文书里发现了吐火罗文A本的《弥勒会见记剧本》残页,数量不大,分属两个本子,收在泽格和泽格陵两人合编的《吐火罗文残卷》一书中。其名字来自梵文,其后面的几个字母nataka在梵文里意为“戏剧”。后来,1974年新疆焉耆县七个星千佛洞附近又发现了一个稍完整的吐火罗文A本《弥勒会见记剧本》残卷,共四十四页八十八面,每面有字八行,婆罗谜字母墨书,(见《文物》1983年第一期报道)其首页有两行字曰:“在(圣)月整理好了的《弥勒会见记》剧本中,名叫《婆……》第一幕终。”其中的“幕”字是从梵文nipata(幕)借过来的。每幕开头均用朱墨标明场次和故事地点,同时也标明了出场人物及其所演唱的曲调。这种种迹象都显现了它作为一个戏剧剧本的明显特征。焉耆县为古代焉耆国旧址,是丝绸之路上的小国之一,其人民所用语言即为吐火罗语。据德国学者汤姆斯的看法,吐火罗文A本残卷写成于六至八世纪,即中国的隋唐时代。

  近代在新疆库车地区还出土了龟兹一焉耆语《难陀本行集剧本》,以及关于Aranemi国王的剧本残卷,也都属于吐火罗语语系。由于残损过甚,其具体形式还需进一步研究。

  (三)回鹘(突厥)文剧本

  新疆曾发现了几种回鹘文的《弥勒会见记》:一为二十世纪初德国考古队在吐鲁番地区找到的六个抄本残卷,德国学者按其出土地点称之为“胜金口本”(两种)和“木头沟本”(两种),还有两种出土地点不明。其中以胜金口本保留下来的页数最多,完好的有十几张,但仍只占全书的十分之一。这些残卷分别收藏在前联邦德国海因茨科学院和柏林前民主德国国家科学院,德国学者葛玛丽于1957年和1961年分别将其影印出版。一为1959年哈密县天山公社发现的较为完整的本子,共约二百九十三页五百八十六面(内完好者一百一十四页二百二十八面),墨书,每面三十行,少数三十一行。装帧形式为梵式。每一幕前用红墨书写标出故事地点,每一幕结束时也标明此幕名称等。这和吐火罗文本一样,但是它没有在题目上标明为剧本,也没有标出每场的出场人物和演唱曲调,吐火罗文本的唱词内容,在回鹘文本里则用对话形式代替了。因而从文本来看,回鹘本比吐火罗本的剧本特征要弱。抄写字体可清晰地分成三种,出自不同的抄者之手。现在残卷里已经找到两个抄者名字,即法尊萨里(第十幕第八页背面末行)和土克??促帕??阿凯(见00626号残文右部)。哈密本全剧共存序章和二十五幕正文,德国残卷可看出尚有二十六、二十七两幕,为全剧的尾声。可见这个剧本由序章和二十七幕组成。回鹘文本《弥勒会见记》的产生年代,学术界有不同看法,而其中八至九世纪之间的说法为人们所普遍接受。

  在本世纪初欧洲人发现回鹘文本《弥勒会见记》残卷的时候,由于其戏剧特征不强,没有认为它体现为剧本的形式,有人干脆将其名字音译为《弥勒三密底经》。后来直接标明为剧本体裁的吐火罗文本发现了,才给人们提供了一个比照的机会,知道了回鹘文本正处在从戏剧形式蜕变的过程中。由于这些剧本自始至终都没有翻译成汉文,所以它们对于内地戏曲题材没有发生明显影响。

  二、宋金杂剧

  宋杂剧剧目,今有南宋人元人周密所写记叙临安繁华的笔记《武林旧事》卷十“官本杂剧段数”条所收目,一共收录二百八十种。既然称为“官本”,应该是在南宋宫廷里演出本的剧目,并不包括民间剧目。而且即使是宫廷演出剧目,收录的也不全,例如同书卷一记载的宋理宗朝宫廷上演的四个剧目《君圣臣贤爨》、《三京下书》、《杨饭》、《四偌少年游》和卷八记载的宋度宗朝宫廷上演的两个剧目《尧舜禹汤》、《年年好》里,只有《三京下书》一目收入这个目录。可见“官本杂剧段数”里收入的剧目应该都是保留剧目。

  宋杂剧的作者通常都是艺人,许多剧目都是临场发挥编出来的,文人很少参预,因此剧作者的姓名也很少能留下来。今天知道曾经编写杂剧剧本的只有两个人,即宋真宗赵恒和北宋教坊大使孟角球。《宋会要辑稿??乐五??教坊乐》说:“真宗不喜郑声,而或为杂剧词,未尝宣布于外。”南宋??灌圃耐得翁《都城纪胜》说:“教坊大使在京师时,有孟角球,曾撰杂剧本子。”宋代教坊大使多由杂剧艺人充任,他们能编写杂剧剧本是非常自然的事。比较特殊的是皇帝也参与杂剧剧本的写作。实际上,《宋史??乐志》里这句话是说真宗“或为杂词”,删去了一个“剧”字,情况就不明了。但元??脱脱撰《宋史》依据的还是《宋会要》等材料,或许是他在这里有意进行了删改。

  宋杂剧的内容已经包含了众多历史和传说中的人物故事,其中可以大概肯定其情节的有:(1)《王子高六么》,写王子高和周琼姬的爱情传说。(2)《崔护六么》、《崔护逍遥乐》,写崔护觅水的传说。(3)《莺莺六么》,写崔莺莺与张君瑞或李莺莺与张浩的爱情故事。(4)《慕道六么》、《三偌慕道六么》,或许写张良慕道从赤松子游的事。(5)《羹汤六么》,大概写伊尹用羹作比进说成汤的事。(6)《裴少俊伊州》,写裴少俊墙头马上与李千金定情的故事。(7)《简帖薄媚》,写洪和尚用简帖计霸人妻子事。(8)《郑生遇龙女薄媚》,写郑生和龙女的爱情传说。(9)《列女降黄龙》,可能写楚国韩凭妻何氏的故事。(10)《柳玭上官降黄龙》,写唐昭宗时人柳玭事迹。(11)《柳毅大圣乐》,写柳毅为洞庭龙女送书的传说。(12)《封陟中和乐》,写封陟遇上元夫人的传说。(13)《霸王中和乐》、《霸王剑器》、《诸宫调霸王》,写楚霸王项羽事。(14)《二郎熙州》、《鹘打兔变二郎》、《二郎神变二郎》,写灌口二郎神的传说。(15)《越娘道人欢》,写越娘鬼魂求杨舜俞改葬的传说。(16)《裴航相遇乐》,写裴航遇云英的爱情传说。(17)《梦巫山彩云归》,写楚襄王梦中会巫山神女的传说。(18)《浮沤传永成双》,写冤死者借浮沤为证终于申冤的民间故事。(19)《五柳菊花新》,写东晋陶潜事。(20)《王魁三乡题》,写王魁负桂英的故事。(21)《宴瑶池爨》,写西王母祝寿的传说。(22)《钟馗爨》,写钟馗的传说。(23)《相如文君》,写汉代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24)《崔智韬艾虎儿》,写崔智韬娶雌虎所化女的传说。(25)《王宗道休妻》,写民间传说故事。(26)《李勉负心》,写民间传说故事。从中可以看出,宋杂剧已经广泛采用了前代到当代的历史人物、神话传说、民间故事等作为自己的题材内容,其中尤以爱情故事为主。另外还有许多以社会各色人等和行业、各类技艺和游戏、各种社会活动等等为题材的剧目,如《厨子六么》、《四僧梁州》、《门子打三教爨》、《食店梁州》、《银器胡渭州》、《眼药酸》、《法事馒头梁州》、《赌钱望瀛府》、《骰子六么》、《打球大明乐》、《棋盘法曲》、《车儿法曲》、《三钓鱼泛清波》、《闹夹棒爨》、《醉青楼爨》、《睡爨》、《借衫爨》等等,应该是一些模仿现实生活中各种活动的剧目,但和前面的情节剧不同,大多是调笑打趣的段子。宋杂剧的题材对于后世的影响很大,以后各个朝代的各种戏剧体裁都对之进行了反覆的吸收和改编。

  金代杂剧继承宋代而来,但没有留下剧目记载,只在元代院本剧目里有着大量保留。

  三、元院本

  元??陶宗仪《南村辍耕录》卷二十五“院本名目”条收录院本题目共七百一十三种,王国维判定都是金代作品(见《宋元杂剧考》),后人大多承袭了这一说法。这个结论其实不够缜密,“院本名目”里应该包括了南宋、金、元三代的作品,例述如下:(1)南宋作品。“院本名目”里有以南宋艺人为内容的剧目,例如《调刘衮》、《眼里乔》。刘衮名刘庆,衮是艺名,为南宋乾道、淳熙年间(1165—1189年)杭州市井里的民间艺人,在杂剧里是次净角,在杂扮里表演散耍,曾被宫廷雇佣演出,参加内中祗应一甲。刘衮在南宋是著名的滑稽演员,元宵节期间杭州民间舞队里已经有专门的“刘衮”舞队模仿他的表演进行调笑(见《武林旧事》卷四、卷二,所以《调刘衮》应该是南宋杂剧的剧目传到元代的。眼里乔则是在杭州民间勾栏里作场的杂扮演员(见《武林旧事》卷六),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院本也应该是从南宋杂剧传过来的。《金皇圣德》一目也应是南宋杂剧,因为称“金皇”不是金人口气,元人则决不会称颂金皇的圣德,所以这一定是一个南宋人讽刺金朝皇帝的剧目。另外,“院本名目”里的“上皇院本”一类剧目,也有可能是从南宋而不是从金代杂剧承传而来,因为金章宗明昌二年(1191年)曾经“禁伶人不得以历代帝王为戏”(《金史??章宗纪一》),这类剧目经金朝流传下来的可能性很小。南宋作品是在蒙古灭宋后被元人直接吸收的,它们和北宋杂剧经过金代流传到元代不一样。(2)金人作品。元代院本的表演形式是继承金代杂剧而来,当然也继承了金代的作品(其中还包括金人从北宋杂剧继承下来的剧目)。陶宗仪在“院本名目”开首说:“院本杂剧其实一也,国朝院本杂剧始厘而二之。”那么,有许多金杂剧剧本在元朝已经转化为元杂剧的形式(这是元院本里配合以曲调的剧目很少的原因),而那些以调科打砌为主的短小表演片段则仍旧保留了金杂剧的面貌,如“院本名目”里以“诸杂院爨”、“冲撞引首”、“拴搐艳段”、“打略拴搐”、“诸杂砌”等标类的院本,很多应该是金代作品。(3)元人作品。元人有从事院本创作的,如《录鬼簿》说屈彦英写有《看钱奴》院本。陶宗仪得到上述“院本名目”是在元末(《辍耕录》写成于至正二十六年[1366年]),所以“院本名目”里一定也包括了元人的作品。“院本名目”收录的范围如上,但却不能把它们说成是宋金元或金元院本名目,因为院本的名称是元代才出现的。元??夏庭芝《青楼集志》说:“至我朝乃分院本杂剧而为二。”也就是说,金代和宋代一样,只称杂剧而不称院本(《金史??礼乐志》有金代教坊杂剧的记载,也证实了这一点),元代为了和唱北曲套数的杂剧相区别,把沿袭宋、金杂剧的表演形式更名为院本。所以,“院本名目”只能说是元代的剧目。元代院本虽然有屈彦英等文人参与其创作,但多数还是艺人临场发挥的作品,所以也很少知道作者姓名。

  “院本名目”里可以大体推知其内容的有如下若干种:(1)《月明法曲》,写月明和尚度柳翠的传说。(2)《郓王法曲》,写郓王的故事(但历史上曾有三个郓王,不能确定为哪一个)。(3)《四皓逍遥乐》,写汉初商山四皓的故事。(4)《列女降黄龙》,大概写楚国韩凭妻何氏的故事。(5)《太湖石》,写宋徽宗时朱勔搜求南方花石进京的事。(6)《金明池》,大概写吴清金明池逢爱爱的爱情故事。(7)《恋鳌山》、《赏花灯》,写宋徽宗朝汴京元宵赏灯事。(8)《万岁山》,写宋徽宗造艮岳事。(9)《断上皇》,写宋徽宗事。(10)《柳絮风》,写东晋才女谢道韫事。(11)《蔡消闲》,写金丞相蔡松年(号萧闲老人)以[石周慢]词赠妓事。(12)《梦周公》,约写孔子梦见周公事。(13)《三笑图》,可能写唐李龙眠所绘《三笑图》的本事。(14)《贺方回》,写北宋词人贺铸事。(15)《王安石》,写北宋宰相王安石事。(16)《范增霸王》,写楚汉相争事。(17)《蔡奴儿》,写宋代名妓蔡奴事。(18)《闹旗亭》,或许写唐代诗人王之涣等人旗亭较诗故事。(19)《芙蓉亭》,写韩彩云崔伯英芙蓉亭相遇的爱情故事。(20)《庄周梦》,写庄子做梦变为蝴蝶的故事。(21)《瑶池会》、《蟠桃会》、《王母祝寿》,写西王母祝寿的传说。(22)《八仙会》,写民间的八仙传说。(23)《洗儿会》,或许写杨贵妃为安禄山洗浴的故事。(24)《兰昌宫》,可能写薛昭与兰昌宫女张云容鬼身恋爱的故事。(25)《广寒宫》,写唐明皇游月宫的故事。(26)《十样锦》,写诸葛亮及韩信争功等故事。(27)《赤壁鏖兵》,写三国故事。(28)《调双渐》,写双渐苏卿的爱情故事。(29)《杜甫游春》,写唐诗人杜甫事。(30)《月夜闻筝》,写崔宝薛琼爱情故事。(31)《张生煮海》,写张羽龙女爱情故事。(32)《陈桥兵变》,写宋初史实。(33)《佛印烧猪》,写宋词人苏东坡故事。(34)《迓鼓二郎》、《变二郎爨》,写灌口二郎故事。(35)《刺董卓》,写三国故事。(36)《纤龙舟》,写隋炀帝故事。(37)《击梧桐》,可能写唐明皇杨贵妃故事。(38)《渰蓝桥》,写战国时尾生守信用的故事。(39)《入桃园》,大概写刘晨、阮肇入天台山桃源洞遇仙女的故事。(40)《闹元宵》,写梁山泊卢俊义故事。(41)《张与孟梦杨妃》,写张俞游骊山题诗梦见杨妃事。(42)《女状元春桃记》,写蜀女黄崇嘏得中进士事。(43)《滕王阁》,写唐诗人王勃事。(44)《雪诗打樊哙》,写汉初樊哙事。(45)《苏武和番》,写汉代苏武事。(46)《断朱温爨》,写五代梁主朱温事。(47)《变柳七爨》,写北宋词人柳永事。(48)《打王枢密爨》,写北宋宰相王钦若陷害杨家将事。(49)《说狄青》,写北宋名将狄青事。(50)《蔡伯喈》,写赵贞女蔡二郎事。(51)《舞秦始皇》,写秦始皇故事。(52)《襄阳会》、《大刘备》、《骂吕布》,写三国故事。(53)《张天觉》,写北宋名臣张天觉事。(54)《错寄书》,写洪和尚施计离间人夫妻事。(55)《打青提》,写目连救母故事。(56)《建成》,写唐高祖长子李建成事。(57)《破巢艳》、《黄巢》,写李克用平灭黄巢事。(58)《七捉艳》,写诸葛亮七擒孟获故事。(59)《访戴》,写南朝王徽之冒雪乘舟访问戴逵故事。(60)《范蠡》,写越国范蠡故事。(61)《孟姜女》,写民间传说故事。(62)《唐三藏》,写取经故事。(63)《梅妃》,写唐明皇时杨妃与梅妃争宠事。(64)《赵娥》,写汉孝女赵娥为父报仇事。(65)《水母》,写传说中水怪故事。(66)《玉环》,写韦皋和玉箫女爱情故事。(67)《武则天》,写唐朝故事。(68)《史弘肇》,写五代故事。除此以外,“院本名目”里还有大量以市井生活为内容的剧目,如《上坟伊州》、《烧香法曲》、《菜园孤》、《货郎孤》、《别离酸》、《哭贫酸》、《师婆儿》、《贫富旦》、《闹学堂》、《闹浴堂》、《闹酒店》、《闹结亲》、《倦成亲》、《官吏不和》、《闹棚阑》、《错上坟》等等。从院本名目里可以看出元代院本的三个显著特点:第一,题材范围比宋“官本杂剧段数”进一步扩大。第二,对于历史故事的兴趣增强,增添了许多历史征战内容。第三,对于宋人事迹格外感兴趣,增加了许多有关剧目。和宋“官本杂剧段数”一样,元代“院本名目”里的剧目题材也成为后世戏剧里一再重复取用的源泉。

  元代的院本剧目,元戏文《错立身》里也提到六种:《四不知》、《风流浪子两相宜》、《黄鲁直打得(到)底》、《双斗医》、《马明王村里会佳期》、《搬运太湖石》,后三种见于“院本名目”。元初杜善夫《庄家不识勾栏》散套提到“院本《调风月》”的名字,并描述了其表演情景,内容是乡下张太公想娶一位城中少妇而受尽捉弄的故事。《录鬼簿》所说屈彦英《看钱奴》院本题材出自晋??干宝《搜神记》,嘲弄悭吝人。另外,在明代文献里还可以找出一些院本名目甚至剧本来,例如脉望馆抄校本古今杂剧里的《降桑椹蔡顺奉母》里收录了《双斗医》、《张子房圯桥进履》里收录了《清闲真道本》、《摩利支飞刀对箭》里收录了《针儿线》,朱有炖杂剧《吕洞宾花月神仙会》里收录的院本《长寿仙献香添寿》和《曲江池》里吸收的《酒色才气》院本、《金瓶梅词话》第三十一回描写的笑乐院本《王勃殿试》的演出,还有明初刘东升《金童玉女娇红记》杂剧里提到的《行者说仙法》、《店小二哥》、《乾打手》、《黄丸儿》、《师婆旦》等院本名目,其中一定有出于元代的,如《黄丸儿》还是从宋代传下来的作品(并见于“官本杂剧段数”和“院本名目”,前者题作《黄完儿》)。1985年晋东南发现的万历二年(1574年)抄本《迎神赛社礼节传簿四十曲宫调》里也提到院本名目八种:《土地堂》、《错立身》、《三人齐》、《张端借靴》、《改婚姻簿》、《神杀忤逆子》、《劈马桩》、《双揲纸》,其中后两种见于陶宗仪的“院本名目”(标作《四偌劈马桩》、《双揲纸爨》),《土地堂》与明嘉靖时人李开先写的《三枝花大闹土地堂》应该表现同一内容,但李氏《中麓闲居集??一笑散序》里明确说此剧为改窜旧作,可能二者同出一源,前者有可能就来自元代旧作。李开先还著有院本五种:《打哑禅》、《园林午梦》、《搅道场》、《乔坐衙》、《昏厮迷》,与《三枝花大闹土地堂》并题为《一笑散》,说明明人偶尔也有撰作院本的,晋东南近代仍能演出的院本还有《闹五更》,明显就产生在明代嘉靖、隆庆年间,因为它得名于当时广为传唱于北方的民问小曲[闹五更](见明??沈德符:《顾曲杂言??时尚小令》)。

来源:中国戏曲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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