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后期,著名戏剧家田汉和安娥、冯玉崐带领“四维儿童剧团”,从广西前线的桂林,历尽艰辛,流亡到贵阳,在那里停留了三个月。他们原拟去重庆,但因接到“新中国剧社”先去昆明的瞿白音发来的电报,说青年远征军二○七师邀请田汉到昆明指导该师戏剧活动,才决定入滇。一九四五年三月十六日,他们离开贵阳,二十二日到云南曲靖。田汉二十四日先抵昆明,在那里度过四十七岁生日;冯玉崐则因带领四维儿童剧团在曲靖劳军演出,二十九日才到达昆明。全团一百零九人中,孩子居多。为了让孩子们生活上能有保障,田汉乘全国青年远征军编练总监罗卓英(在桂林时相识)赴滇检阅二○七师之机(四月八至十一日),以军委会政治部第六处(戏剧宣传处)少将处长名义,要求罗收容这些孩子。四维儿童剧团于是以一种独特的编制直属青年远征军第二○七师政治部,改名“四维儿童戏剧学校”。它在昆明、曲靖共八个月,演出了《江汉渔歌》等不少具有一定积极意义的改良平剧,以后便随二○七师调南京吴县一带,又辗转到了北平;解放以后成为中国戏曲学校的基础。当年团中的一些小孩子,现在已经成为中国京剧舞台上挑大粱的人物了,如中国京剧院三团的刘秀荣、张春孝同志。现在北方昆曲剧院导演《西厢记》的李紫贵同志,也是当年剧团的负责人之一。
在新中国剧社中,原剧宣九队的同志与罗卓英有旧,因此罗把新中国剧社介绍给当时任昆明城防司令的杜聿明,请他设法维持,至少能吃军米。杜聿明因政治部无余额,便把新中国剧社中的三十五人编入水上警察队,领水上警察的薪米。新中国剧社的同志一变而为“水上警察”,这真是令人哭笑不得的事。田汉、安娥和新中国剧社在昆明一年多,进行了大量的戏剧、文化活动,对推动昆明进步文化、戏剧事业的发展起了一定的作用。
一九四五年
3月24日 下午三时,田汉、安娥到达昆明,前往车站迎接的有王晋笙、金焰、瞿白音、张客、汪巩、许秉铎、周钢鸣、叶露茜、巴鸿、王季平、杨人鸿、许之乔、吕剑、范启新、徐嘉瑞、李何林、常任侠、刘思慕、光未然、马子华、白澄、凌鹤等二十余人。田汉、安娥在昆明住武成路中和巷六十五号,一时慕名拜访者络绎不绝。他们不论相识与否,都热情接待;田汉对于求字的也马上挥毫。例如彭桂蕊同志,系初次会见,他就将以前作的几首诗写为横幅相赠。
同日晚,田汉、安娥观看湘粤桂筑渝昆六省剧人以“献给中国现代戏剧运动的奠基者田汉先生”的名义联合演出的《离离草》(夏衍著,张客导演)。
25日 下午二时,文协昆明分会和银行业同仁福利会为合办文艺讲习班及欢迎田汉同志抵昆,在南屏街工矿大厦举行盛大茶话会。李何林主席,先请田汉讲话。田汉谈到了重庆、贵阳和沦陷前的桂林文艺界活动及湘桂大撤退情形,说他个人最沉痛的损失是丢了十多年的日记和书籍;他希望昆明文艺工作者组织起来,活跃起来,希望昆明能在明年戏剧节举行一次比桂林更盛大的剧展。他说,昆明已成为军事重镇,文艺工作者的迫切任务,就是使昆明成为文化保垒。在谈到自己在昆的打算时,他说:到昆明后,想看看滇戏及滇中名胜;若环境许可,也想写点东西。关于《离离草》,他认为,第四幕中崔老头掷出火把后,已到顶点,以后拖得太久,观众情绪反而松懈了;剧中的敌人也写得不够顽强。
田汉讲话结束,安娥、闻家驷、思慕、周钢鸣、李广田等在会上相继发言,对发展昆明文艺运动提出了许多具体意见。会上,白澄还报告了文协募集援助贫病作家基金的情况。
26日 昆明《正义报》专栏“正义之剑(三)”发表题为《迎田汉先生》的短评:
剧坛三老,欧阳予倩、洪深、田汉三位先生,一沦陷于桂柳战区,尚无确息;一贫病于重庆,受生活之磨难;现在田汉先生不辞跋涉,由兵荒马乱的战地投奔到自由祖国的后方,光临到我们这儿来了。我们抱着十二分的欢欣,向这位抗战的戏剧元老致敬。田汉先生是中国现代戏剧运动的功臣,他的足迹走到什么地方,戏剧也跟着到什么地方。
在这荒芜的戏剧城里,我们也希望田汉先生给我们播种下肥实的戏剧种子。
29日 上午十时,昆明戏剧界、文艺界人士,在大观楼举行游园茶话会,欢迎田汉、安娥,由叶露茜主席。她在欢迎词中说,四月二日为田汉同志华诞,亦藉此盛会祝贺。田汉讲话后,安娥、徐梦麟、聂守先(即聂耳的哥哥聂叙伦)、常任侠、瞿白音、范启新等相继致词,介绍田汉戏剧事业,展望昆明戏剧运动。田汉在讲话中指出,五四运动给我们的三个课题,即反帝、反封建、提倡民主与科学,尚待我们继续努力完成。他呼吁发扬五四新文化传统,发扬新的战斗精神。下午二时茶话会结束后,泛舟草海,田汉即席赋七绝一首:
孔雀屏开百鸟鸣,如今终又到名城,滇池一望春如海,击节争看文化兵。
31日 云南省文化运动委员会主持的剧艺推广运动举办戏剧展览及剧人晚会。剧展在田汉指导下,展出了剧照四十余幅,戏剧书刊二百余本,海报、特刊千余件,电影、戏剧史料百件。其中有一年前在桂林举办的西南剧展闭幕式上通过的《戏剧工作者公约》。这个公约是田汉拟定的,共十条:一、认清任务;二、砥砺气节;三、面向民众;四、面向真理;五、勤研学术;六、磨练技术;七、效率第一;八、健康第一;九、尊重集体;十、接受批评。为了办好桂林西南剧展和昆明剧展,田汉花费了许多心血,极为辛劳。
晚会邀请了在昆全体剧人和文化新闻界人士五百余人参加,由省文运会副主任委员赵公望主持。田汉、安娥应邀出席,田汉作了演讲。
月底 田汉迁往姚蓬心(现是昆明医学院教授)家。几天后,他写了一首诗《赠姚蓬心医生》:
晨鸡嗄哑不能歌,昂首东方可奈何。一鸣雄鸡天下白,昆明争谢小华佗。
诗末附记:“蓬心医生精歧黄,喜摄影,乐为剧坛诸友诊病。特为新中国剧社题此为念。”
4月2日 昆明《评论报》(周刊)第31期发表了田汉的《重建文化堡垒问题》一文。此外,还发表了安娥的《保护培养我们的第二代》(纪念儿童节)、汪巩的《桂西北行》(本报特约通讯)、林路的《让我们自由地歌唱》(纪念音乐节)、袁水拍的《遗忘》(重庆谐曲之六)等。
同日,《扫荡报·扫荡副刊》(昆明版,吕剑主编,下同)第328号编发了欢迎田汉同志、祝贺他四十八岁诞辰的专刊。文章有思慕的《学习先驱者的现实精神——迎田汉先生并遥念欧阳予倩先生》、叶露茜的《献给田汉先生》、何泛的《怎样欢迎田汉先生——纪念田汉先生四十八岁诞辰》。还有田汉《赠李任潮将军两首》之一:
历尽人间险与夷,将军喜学佛低眉;西南百万攀猿手,李广何须叹数奇。
同日上午九时,昆明市私立粤秀小学在后新街本校举行演讲会,请田汉讲《昆明故事与戏剧》。
晚,瞿白音和叶露茜等在红花巷住所为田汉祝寿。参加的有瞿白音、叶露茜、汪巩、巴鸿、王季平、杨人鸿、周钢鸣、许之乔等。酒后田汉成诗八首:
四十七年飞也似,怕举金樽催热泪。座中汪巩伤心人,众人皆醒甘独醉。
——赠汪巩
转战归来气未疲,春风吹起草离离。乱头粗服红花巷,争羡新人叶露茜。
——赠露茜
纵酒高谈几少年,狂飙时代未明天。东墙处子烽烟远,宋玉于今愁可怜。
——赠之乔
吉鞈歌来意转浓,当时君亦可怜虫。于今不是愁时候,盘马看云射日弓。
——赠巴鸿
西南烽火尚盈眸,千里投荒斗未休。错节盘根人几个,再为戏剧写春秋。
——赠白音
慷慨犹存未白头,剧人宁为稻粱谋?相逢又是春回日,借问于今有袜否?
——赠季平
惯将热眼向山川,虎掷龙腾点线间。为愤神州常变色,却移才笔铸忠奸。
——赠人鸿
千里曾追大众湖,又来滇海竞兰挠。周郎百战才英发,应对微波憧小乔。
——赠钢鸣
8日 新中国剧社全体社员由桂林、六寨、独山、贵阳、安顺辗转来到昆明。途中历时九个多月,公私财物损失殆尽;在独山,剧社的三十二箱器材和社员的大批行李都扔在一所已经埋上炸药的厂场里了。
当时,金焰、王晋笙经营的“大鹏剧社”已经停业,王晋笙同情新中国剧社的困难处境,将“大鹏剧社”全部服装器材以低廉的价格让予,使新中国剧社重新获得一些装备。
15日 下午二时,田汉应昆明文协与银行业同仁福利会主办的文艺讲习班的邀请,到南屏街工矿大楼向讲习班成员讲《新阶段与新剧运》。这次讲演被列为讲习班的第六讲。
同日,昆明《真报周刊》出版,刊载了田汉的《戏剧改革在幼小一代》。
21日 晚六时半,文协昆明分会与联大“新诗社”在联大南区十号联合主办马雅可夫斯基逝世十五周年纪念会,昆明文艺界闻家驷、李何林、常任侠等近二百人参加,田汉也应邀出席。主席常任侠致词后,郭梁甫报告了马雅可夫斯基生平,田汉、李何林等作了讲话,接着开始朗诵。何达(即何孝达,联大“新诗社”主要负责人,现在香港)朗诵其新作《献给马雅可夫斯基》,李实中朗诵马雅可夫斯基《给当兵的弟兄》,郭梁甫朗诵《顶好的诗》,光未然朗诵《好》,十时散会。
22日 晚六时半,文协昆明分会与联大“文艺社”、“冬青社”合办罗曼·罗兰与A·托尔斯泰追悼会,在联大昆北食堂举行,到五百余人,田汉应邀参加了大会。主席袁成源致开会词后,由“青友”、“昆明”两合唱团唱《马赛曲》、《祖国进行曲》、《罗曼·罗兰挽歌》,吕剑朗诵文协的罗曼·罗兰悼词和苏、中文化界发的A·托尔斯泰的讣闻和唁电。然后文协代表楚图南致词,他指出,两氏生前热爱人民,保卫真理,为文化而战斗,于今遽失巨星,实为全世界人民无可比拟的损失。接着,闻家驷、白澄、李何林、尚钺讲演。参加者极为感奋。十时半,全体唱《义勇军进行曲》散会。
同日下午二时,西南联大、云南大学、中法大学、省立英专四校同学四千余人在云大至公堂举行追悼罗斯福总统大会,田汉应邀出席。
本月 田汉移住《观察报》社(该报系云南省主席龙云长子龙纯文所办)。徐梦麟(嘉瑞)曾贺诗一首:“烽火连天道路长,桂林沦陷鬓添霜。昆明二月花似锦,仕女争看田寿昌。”(此诗收入《徐嘉瑞诗词选》时,第二句改为“千里浪迹鬓添霜”,第四句改为“万人争看田寿昌”。)
5月1日 西南联大、云南大学、中法大学、省立英专四校学生自治会为纪念“五一”节,晚七时在云大至公堂举行音乐会,参加者有青年歌詠团、昆明歌詠团、海啸声乐团、凯旋歌詠团、五月合唱团等和音乐界人士二百余人。田汉、安娥应邀出席。
2日 青年远征军第二○七师政治部为四维儿童剧团上演《江汉渔歌》等改良平剧,在社会剧场文化茶室招待新闻界。先由该部代表报告募集“四维儿童戏剧学校”教育基金情况,继请田汉讲演,题目为《关于平剧改良之意见》。会后,田汉、安娥引导来宾至昆华女中看望四维儿童剧团团员。这些七八岁至十五六岁的孩子整队迎接,为大家表演了《满江红》和拳术。
4日 四维儿童剧团开始在绥靖路昆华女中礼堂公演田汉编写的《江汉渔歌》,至12日结束。
5日 文协昆明分会及昆明七文艺团体晚六时半在西南联大图书馆前草坪举行纪念第一届文艺节晚会。会上,温功智朗诵艾青诗《索亚》,吕剑报告《改五四为文艺节之经过及意义》,徐梦麟讲《五四运动的经过》,闻家驷讲《艺术与人生》,楚图南讲《抗战以来二三文艺问题》,尚钺讲《鲁迅》,常任侠讲《五四以来的诗歌问题》,李广田讲《文学的普及与提高》,李何林讲《新文艺中的文艺批评》,周钢鸣讲《报告文学》,闻一多讲《艾青与田间》,并朗诵艾青诗作《大堰河》。
6日 昆明《正义报》出《〈江汉渔歌〉公演特刊》,载有田汉《关于〈江汉渔歌〉(节录)》、安娥《我对于幼年剧工们的看法》等。
同日,《扫荡报·扫荡副刊》刊登了介绍、欢迎新中国剧社的文章。牧子的《我所知道的“新中国”》,介绍了田汉和新中国剧社艰苦努力的情况。文章指出,这支以骆驼为社徽的队伍是不怕贫困和艰苦的,他们为坚持进步戏剧作了大量工作。梁伦的《给苦斗的艺术工作者群——为欢迎新中国剧社而写》,满怀激情地抒发了对剧社的希望:“……你们来了,/象一阵春风,/替这荒芜的园地,/带来了绿叶,/带来了新芽;/你们来了,/也象第一声春雷,/吓怕了嚣舌的乌鸦。/……如果你们是一株怒放的花,/那你们的生长,/也是靠着人民的土壤。/愿你们珍惜,这土壤,这滋养!”
10日 下午二时,文协昆明分会在昆华女中礼堂欢迎新中国剧社,文化界各团体代表百余人到会。文协理事长徐梦麟致词后,田汉、韩北屏分别讲演。田汉讲的是《新中国是怎样奋斗出来的?》,扼要介绍了该社自成立以来在戏剧岗位上奋斗的历史。最后,新中国剧社演出了以社员们的生活为题材的活报剧。
13日 昆明《正义报》刊登田汉的文章《武松与潘金莲》。次日,四维儿童剧团预告上演田汉的新作平剧《武松与潘金莲》。
14日 下午二时,新中国剧社为公演《蜕变》、《大雷雨》,在南街工矿大厦“文化沙龙”举行茶会招待新闻界人士,由汪巩代表理事长瞿白音主持,他报告了该社五年来的经历及最近即将公演两剧的情况。
20日 晚八时,田汉、安娥、瞿白音为酬谢杜聿明对新中国剧社的帮助,率领社员到昆明城防司令部(翠湖正中)演出。
26日 田汉、安娥、金焰、王人美等游滇池小岛养鱼塘,田汉在归途中写生。
27日 昆明《评论报》第37期刊出茅盾《民旅文化的危机》、田汉《新中国剧社是怎样奋斗出来的》等。
6月初 龙纯文出面借昆华女中礼堂给昆明《民主周刊》、《大路周刊》、《人民周报》、《评论报》、《自由论坛》等刊社联合举办欢迎新中国剧社晚会,节目单上列有田汉、闻一多的“小品讲话”,很吸引人。晚会由《评论报》楼兆揭主持。开始后不久,龙云第三子、昆明警察局长龙纯曾因与他大哥龙纯文有隙,派来大批警察捣乱,观众不欢而散。第二天,晚会在原址继续举行。新中国剧社演了瞿白音编导的活报剧《金碧交辉》,暴露大后方一些畸形现象,如做投机生意的知识分子、走国际路线的妇女等,也歌颂了为和平民主坚贞不屈的学者。
2日 二○七师四维儿童戏剧学校为募集基金公演平剧《武松与潘金莲》。
8日 《扫荡报·扫荡副刊》第378号刊登田汉《南明双忠记故事(上)》一文。
9日 傍晚8点多,郭沫若为参加苏联科学院二百二十周年纪念庆典,由重庆飞抵昆明。此行因交通、通讯条件限制,未能及时告知田汉。
10日 下午郭沫若乘机赴加尔各答转苏联。田汉未获消息,当天应邀去昆明北郊龙头村云南大学附中演讲。他事后在给彭桂蕊的信中谈到此事时说:“沫若经昆赴苏,汉适在乡下讲话,错过晤面机会,甚感遗憾。”
同日下午二时,昆明文化界人士发起组织的“文艺沙龙”正式开幕,地址设于威远街三十九号。徐梦麟、周新民、曾昭伦、吴晗、闻一多等出席,由人民周报社社长李承勋出面招待。田汉因在乡下,未出席开幕式。
12日 徐嘉瑞在《扫荡报》上发表《看了〈江汉渔歌〉》,文章说,实现“文艺大众化”,重要的是实践。《江汉渔歌》是1940年作的,在此之前,作者已经写了《土桥之战》、《新雁门关》、《中秋月》、《保卫大武汉》等,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
14日 晚七时,文协昆明分会、人民周报社等十六文艺团体在云南大学至公堂联合举行诗人节晚会。首由文协分会理事长徐嘉瑞报告开会意义,继由姜亮夫、田汉、罗庸、闻一多、游国恩、徐嘉瑞、尚钺等讲演屈原生平及作品,一致认为屈原是真正的人民诗人,值得后人纪念、学习。闻一多说:当认识了人民时才能认识屈原,因为屈原是人民的诗人;现在我们是认识了。尚钺分析了楚国当时的黑暗政治,说屈原的伟大在今天更有其重要意义。楚图南、李广田检讨了五四以来的新诗成果,他们指出,新诗不但已获得相当成就,并且有远大前途,因为诗歌创作如果符合人民的愿望,它的前途必然是远大的。田汉说:新诗人要活,坚强地潘,“憔悴”不是我们注定的命运;要反对一切迫害。接着,光未然朗诵屈原《九歌》中之《涉江》、《哀郢》、《怀沙》等篇,韩北屏朗诵新作长诗《在南方的天底下》的序曲,李实中朗诵何其芳的《黎明之前》、《都市》,何孝达朗诵《给屈原》,常任侠、冯至、安娥等也参加了朗诵。最后由云大文艺团体合唱云南民歌《牧羊调》,新中国剧社演喁民歌结束,十二时散会。
同日,《扫荡报·扫荡副刊》第383号出“诗人节特刊(一)”,载有任钧《为民主而歌唱——为纪念诗人节作》、吕剑《抒人民之情》、光未然《〈涉江〉今译》。
15日 《扫荡报·扫荡副刊》第384号出“诗人节特刊(二)”,载有周钢鸣《诗人与人民之间》、臧克家《把火一般的诗句投向黑暗》、力扬《为民主而歌》。
16日 《扫荡报·扫荡副刊》第385号出“诗人节特刊(三)”,载有袁水拍《为人民与为人民所爱的诗》、李广田《谈诗歌朗诵》(《门外文谈》之一段)。
18日 昆明文艺界晚七时在西南联大昆北食堂举行高尔基逝世九周年纪念晚会,与会者近千人。先由白澄、李广田、李何林、尚钺等讲述高尔基生平、著作和思想,麦浪朗诵俄文《海燕》,继由昆明合唱团唱《苏联国歌》和《高尔基纪念歌》,光未然朗诵《市侩颂》,新中国剧社唱《囚徒之歌》、《春到人间》、《茶馆小调》、《五块钱》等。最后,以合诵汉译《海燕》结束。
19日 《扫荡报·扫荡副刊》第386号刊登了郭滨、沙联的《海燕——为纪念高尔基作》(麦浪译)、贝赫尔的《高尔基——新人类的火把》 (文雄译)、《高尔基致孙中山书》(民国元年十月二十八日)。
20日 《扫荡报·扫荡副刊》第390号出“纪念高尔基专号”,载有苏联B·柯左明的《高尔基——反大日耳曼主义的战士》(郭俟译)、任钧的《诗人高尔基》。
25日 昆明文艺界人士在威远街三十九号“文艺沙龙”举行茶会,祝贺茅盾创作二十五周年及五十岁诞辰。到会有李公朴、闻一多、田汉、吴晗、朱自清、楚图南、李何林、光未然、韩北屏、邵荃麟、马子华、宋云彬、何家槐、吕剑、李广田、魏荒弩、思慕、凌鹤、常任侠、范启新、杨东明、赵讽等二十余人。
26日 《扫荡报·扫荡副刊》为庆祝茅盾创作二十五周年及五十岁诞辰,发表了田汉的《忆茅盾》和叶圣陶的《雁冰兄的文学工作》、邵荃麟的《感谢和期望》。
本月 昆明两万大中学生示威游行,要求国民党立即结束一党专政,建立联合政府,取消特务机关。
7月2日 重庆“中电”剧团负责人张俊祥、孟君谋及演员吴茵抵昆,该团将在昆上演《万世师表》、《凯歌归》、《牛郎织女》、《小人物狂想曲》、《罗米欧与朱丽叶》等剧。
7日 闻一多先生为欢迎新中国剧社撰文《“新中国”给昆明一个耳光罢》。
同日,昆明文化界在“文艺沙龙”举行文艺检讨会,就抗战以来的文化、文艺工作进行总结。闻一多、李公朴、田汉、潘光旦、安娥等三十多人出席。一致认为:“政治不民主,一切文化都没有前途”;“当前的文化正在被绞杀,我们要把文化从严酷的灾难中救出来,我们要把绞杀文化的黑手击退,文化才有发展的前途”。
9日 晚七时半,新中国剧社在昆华女中礼堂正式演出曹禺的话剧《蜕变》。
10日 《扫荡报·扫荡副刊》第401号发表曹禺的《释〈蜕变〉》、吕剑的《读〈蜕变〉记》。
15日 新中国剧社为满足远道观众要求,加演日场《蜕变》。
17日 《扫荡报·扫荡副刊》第406号出“纪念人民音乐家聂耳逝世十周年专号”,载有吕剑的《聂耳和他的歌》、仁荪的《聂耳——新音乐运动的旗帜》、周依维的《怎样才能“蜕变”》。
同日上午十一时,昆明文化界及聂耳家属在南屏大剧院开会纪念聂耳逝世十周年。田汉亲自在剧院门口散发了部分入场卷,到会二千余人。献花圈后,首由徐嘉瑞报告聂耳生平及对乐坛贡献,聂耳好友田汉及家属也相继发言。后由新中国剧社暨昆明合唱团一百人联合举行音乐演奏。
18日 《扫荡报·扫荡副刊》第407号发表安娥的《为纪念聂耳而写》,文章回顾了一·二八以来电影、话剧、歌曲的历史,指出:《大路歌》、《义勇军进行曲》战胜了《毛毛雨》、《桃花江》,“救亡派”战胜了“学院派”,但聂耳逝世后十年,《桃花江》、《毛毛雨》仍在一些地方流传;纪念聂耳须努力工作,使音乐运动发挥更广大更深厚的威力。文章希望每年都能拿出较好的音乐成就来纪念聂耳,更希望青年戏剧工作者在最近的将来打开中国的歌剧之门。
21日 《扫荡报·扫荡副刊》第410号刊登“编者白”,说今日本刊原定发表出汉先生《人民的音乐是具体的力》一文,已完全排好,入夜“因事”临时停发,乞作者、读者原谅。
27日 《新华日报》为便利云南读者,特在昆明青云街三十一号设立“新华日报昆明营业分处”,发售《新华日报》及该社总经售的《群众》半月刊。
29日 为孙起孟主持的昆明职业教育社募集基金,新中国剧社结束《蜕变》演出后,今日起在昆华女中礼堂上演沈浮编剧、瞿白音导演的话剧《金玉满堂》。
8月1日 《扫荡报·扫荡副刊》从今日起,连续三天刊登李何林文章,《文学与商业和政治的关系——评沈从文先生的“文学运动的重造”和“文艺政策探讨”》。全文共三节:一、文学与商业发生关系并不就堕落;二、古今中外文学都与政治有关;三、如何“重造”和“探讨”些什么?
13日 重庆文协总会成立“附逆文化人调查委员会”,推老舍、巴金、夏衍、以群等十八人为委员,负责调查附逆文人罪行。
昆明八大文化团体发表通电,迎接胜利,反对内战。
14日 日本政府正式宣布无条件投降。中国人民艰苦卓绝的八年抗日战争胜利结束。
20日 昆明《评论报》第47、48期合刊刊载茅盾《民营出版业的矛盾》一文。
本月 田汉去曲靖四维儿童剧团整理社务,往来于昆明、曲靖数次。四维儿童剧团在曲靖五个月,演出过《江汉渔歌》、《双忠记》、《武松与潘金莲》、《桃花扇》、《荀灌娘》、《情探》、《白蛇传》、《红娘》、《梁红玉》、《新儿女英雄传》等改良平剧。
9月4日 文协昆明分会、昆明中苏文协及《民主》、《大路》、《人民》、《自由论坛》四周刊社,中法、云大、联大三大学自治会负责筹备的“昆明市教育文化界庆祝胜利大会”,晚七时在西南联大新宿舍东会堂举行。会上除讲演外,新中国剧社还演出了《太阳下落》、《收回这支枪》等活报剧。
16日 文协总会复函昆明分会。文协昆明分会自去年九月十七日召开会员大会、恢复工作以来,已届一年,照章应再召开会员大会,改选监理事,但鉴于抗日战争已经结束,文协今后如何安排尚待确定,因于日前函询重庆文协总会意见。总会复函云:“抗敌战争结束,正考虑今后工作任务及改换名称等问题。贵分会理监事任期已满一年,在此过渡期间,请继续留任,暂勿改选,最近本会名称改换后,当即函告,以便采取一致步骤。”
22日 为争取言论自由与简化出版手续,昆明市各周刊和出版社本日集会,商议响应四川成、渝两地倡议和实行的“拒检运动”问题。参加者有人民周报社、大路周刊社、天野社、北门出版社、进修教育出版社、诗与散文社、孩子们社等十一个单位,一致决定正式致函图书杂志审查处,自即日起所有文稿自行负责,不再送审;并函昆明市印刷业同业公会,请转告所属会员厂,对此后承印之一切稿件,慨由各出版单位自己负责,无须再受任何方面之管制,以免影响时限。
26日 为筹募长城中学新校舍建筑基金,新中国剧社请章泯排演巴金原著、曹禺改编的《家》,瑞珏由白路扮演,觉新由高博扮演,冯东山由费克扮演。预定十月中旬正式演出。
10月1日 国民党中央图书杂志审查委员会电令废除出版检查制度。
5日 凌晨四时左右,爆发了“云南政变”——杜聿明奉蒋介石密令,调遣昆明城防部队包围五华山省府,把龙云赶下了台。受政变影响,《家》的演出拖延了半个多月。
14日 “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改名为“中国文艺界协会”,简称仍为“文协”。
15日 西南联大教授张奚若应该校学生自治会之请,晚七时在该校新舍大会堂作公开讲演,题为《国共商谈以后》。
18日 新中国剧社晚六时半在省党部礼堂首次公演《家》。
23日 汪洋在《扫荡报·扫荡副刊》第459号上发表《宝盖下面一群猪和其他——谈〈家〉里的人物》,介绍改编演出的《家》。
27日 《扫荡报·扫荡副刊》第463号刊登余凡《动魄的场面——〈家〉演出观后》,文章说:“在昆明,话剧的公演是稀落的,《家》似一声雷响,震惊了戏坛。”
29日 西南联大举办八周年校庆纪念周,本日举行诗歌朗诵晚会,次日举行音乐晚会。
31日 晚七时,西南联大举行检讨会,对八年来的联大作总检讨:(一)由雷海宗教授报告校史。(二)吴晗教授讲“联大精神”,说“国内有西北、东南、西南三个联合大学,而仅有西南联大能联合至现在,原因是有一种‘联大精神’,即战斗精神、团结精神与民主精神是也。……本校今后复员,决不是复原——恢复原来状态,而应继续八年之优良精神向前迈进。”(三)王赣愚教授报告联大教授生活,联大教授“物质生活不得了,精神生活了不得”,因为联大一贯作风为学术自由与教授自由之故也。(四)自治会报告联大同学之学习生活与课外活动。(五)报告联大与中国民主运动。(六)总检讨。(七)由曾昭伦教授讲联大的前瞻。十一时散会。
本月 新中国剧社演出《家》后,昆华女中礼堂及省党部礼堂都不肯再借给话剧团体,因此,新中国剧社只得拿些小戏和活报剧到昆明近郊工厂,如中央炼钢厂、中央电工厂、昆明电厂、川滇铁路总局等处巡回公演,以解决生活问题。
田汉、安娥移住龙井街。
11月1日 西南联大上午九时举行成立八周年庆祝会,到常委梅贻琦、傅斯年(常委蒋梦麟、张伯苓未在昆明),教授查良钊、冯友兰、周炳琳、闻一多、吴晗等及全体学生二千余人。傅斯年报告迁校计划,十一时散会。下午四时又在联大图书馆前举行茶会招待各界,出席者千余人。
3日 从本日起,连续三晚为庆祝联大八周年剧艺晚会,由联大剧艺社演出《风雪夜归人》。主演为王松声(联大里的中共地下党员,解放后曾任北京市文联副秘书长)及丛硕文(现任上海科学电影制片厂导演)。
7日 昆明中苏文化协会为庆祝苏联十月革命二十八周年,自即日起展出反映苏联战时情形、战后建设、以及有关列宁一生的图片。展出地点在临江里一六○号该会会议室,展览时间三天。
同日,西南联大文艺社等文艺团体与文协昆明分会晚六时半在西南联大昆北食堂联合举办“每周文艺讲座”。李何林请田汉去讲《创造社与少年中国学会》一题(笔者最近专访李何林先生,他回忆当时情况说:“讲得一塌糊涂,乱七八糟,没有讲出什么名堂来,令人大失所望。”)。
10日 昆明中苏文协分会为纪念苏联十月革命二十八周年纪念举办的苏联图片展览,原订九日闭幕,因参观者多,自今日起在该会续展二日,于十一日闭幕。
12日 《扫荡报》改名《和平日报》。
14日 贵州省立艺术馆馆长马思聪暨夫人王慕理抵昆,定下周在昆明举行音乐会,演出《西藏音诗》。
16日 四维儿童剧团随二○七师奉调南京吴县一带,今日离昆,军委会剧宣第十七队随往。十二月九日车抵贵州玉屏县境时发生翻车惨剧:死团员十人,已知姓名者有沈维志、赵维行、王维盛、李维吾等四人;管理员李德三、会计邹莉芬二人亦不幸殒命;受伤者尚有数人。
22日 西南联大文艺社、新诗社等团体与文协昆明分会合办的“每周文艺讲座”晚六时半在联大南区三号教室请李何林讲《论胡适先生的文学史方法》。
同日,西南联大十余学生团体发出紧急呼吁,请全体同学注意时局发展,以民意表示立刻停止内战的要求。
23日 西南联大举办的“战后之中国”第二次演讲,由闻一多讲《战后的文艺道路》。
24日 《和平日报》报道音乐家冼星海在苏联逝世,消息中介绍了他的《黄河大合唱》及其他作品。
25日 自由论坛社主办的“漫画春秋”在昆明展出。展品有叶浅予、汪子美、高龙生、张光宇、张文元、廖冰兄等四十余人的漫画共三百余幅。
同日,联大、云大、中法、英专四校学生自治会联合主办的时事晚会,六时半在云大至公堂召开,主题为“内战问题”。因云大突被军队包围,只得临时改在西南联大继续举行。潘大逵教授在演讲中宣传了毛泽东同志的《论联合政府》,他说,现在是内战,不是“内乱”,国共两党应当谈判,应当成立联合政府。这时一个自称姓王的“老百姓”强行发言,胡说什么“目前是内乱,……自当设法予以平息……”,主席阻止,他还要捣乱,被听讲学生强拉下台。翌日,有署名李时杰、胡耀宗、张应时、朱玉能的人对此提出质问,说什么“开口民主,闭口自由,是不是专门欺骗老百姓?如果照昨晚情形,他们似乎是专制暴君,不是现代化的学者和政治家的风度”。
26日 昆明学生运动爆发,各校相继罢课,并成立了“罢课委员会”及“罢课委员会宣传队”,要求查办包围学校的军队。国民党方面除造谣破坏外,还成立了“反罢课委员会”。
本日晚七时,联大教授张奚若、费孝通等在联大图书馆前草坪召集时事讲演会,提出了“争民主”、“反内战”的口号。与此同时,国民党第五军邱清泉部却在图书馆附近的土山上举行“演习”。枪弹横飞,掠过六千听众的头顶,但这并没有吓倒要求民主、反对内战的群众,演讲会在弹雨中照常进行。
28日 反动报纸造谣说西郊“土匪滋事,国军弹压”。联大剧艺社为此创作了短剧《匪警》,揭露这一事件。
30日 国民党特务用棍子、刺刀在街上追打“罢课委员会宣传队”队员,竭力压制学生运动。
月底 第五军子弟学校——中正中学校长罗石甫邀请新中国剧社到他们学校所在地安宁温泉去欢度一九四六年新年,因此,田汉、安娥去安宁温泉与罗石甫商讨有关事宜。
12月1日 昆明发生了震惊中外的“一二·一”学生流血事件。这天,从上午九时到下午四时,大批特务、军警闯入云大、中法、联大工学院以及师院和师院附中,捣毁校具,劫掠财物,殴打学生,甚至在校门口投掷手榴弹。南菁中学教员于再,联大学生李鲁连、潘琰,昆华工校学生张华昌当场被炸死;联大学生缪祥烈左腿骨被炸致残;各校重伤十一人,轻伤十四人;教授亦有多人痛遭殴辱。特务完成“任务”后,高呼口号扬长而去。
这天,田汉、安娥尚在安宁温泉,等到他们返回昆明时,血案已经发生了。田汉悲愤不已,作《素车百里吊来迟》:
素车百里吊来迟,且向刀丛觅小诗。冷雨萧街天亦泪,秋风碧波海频嘶。
十年蛮触争无已,三次龙蛇劫有时。大难已临人尽醉,谁叫忧国血成池。
又写了《学习》一文,痛斥镇压手无寸铁的学生的暴行,交西南联大“十二月文艺社”(曾凡负责)。因白色恐怖,《十二月》杂志延至一九四六年一月二十日才出版。
9日 闻一多在《时代评论》第六期上撰文《兽·人·鬼》,表示对反动暴行的抗议。
同日,“一二·一”四烈士治丧处发表紧急启事,全文如下:“‘一二·一’罹难四同学灵柩原定本月九日发引,现因各界人士前来吊祭者甚多,公祭时间必须延长,墓地亦不能如期赶筑竣工,故特延期举行。谨此公告。”
27日 张文元个人漫画展览会今日开始展出,共展览了八天。其中《西游记连环图》、《金碧风》、《流民图》等反映劳苦人民生活的作品,特别受观众欢迎。
本月 在民主斗争中,新中国剧社在排练新剧目同时,也积极参加了群众运动。剧社同志写的歌曲,如孙慎作曲的《我们反对这个》 (表现人民对内战的厌恶)、《民主是那样?》(用云南方言呼唤人们的民主精神),费克旧作《五块钱》、《茶馆小调》,这时都为广大学生、市民所传唱。张客还为联大剧艺社导演了描写“一二·一”烈士潘琰一生的《潘琰传》(剧本刊登在一九四六年一月二十日出版的《十二月》上)。
一九四六年
1月11日 晚六时半,新中国剧社在云南大戏院首次演出《大雷雨》。此剧曾在湘桂上演过百余场,西南剧展时被公认为优秀演出。此次又经过半年排练,由凌琯如饰卡特丽娜,严恭饰鲍里斯,高博饰奇虹,刘皓饰提阔意,熊伟饰卡彭诺娃,梁明饰娃尔娃拉,岳勋烈饰库德路西,樊庚稣饰库力金,演出相当成功。
同日,《和平日报》副刊《鸽铃》出“大雷雨介绍”专页,发表了赵沨的《大雷雨的音乐》,胡明树的《十九世纪伏尔加河畔的悲剧》及郭萍的《大雷雨演员介绍》。
1月21日 晚上,在临江里“中苏友协”会场举行“政治协商会议昆明各界协进会”成立大会,到昆明文化教育界、工商界代表八十余人,尚钺、李何林、田汉、安娥等也参加了。中国文协昆明分会代表李何林被推定为主席主持会议,讨论通过了章程、宣言。讨论名称时,有人主张不用“政治协商会议协进会”,改用“民主政治协进会”,表示争取民主的艰苦性和长期性。田汉不同意这个意见,他说:“争取民主诚然是一个长期的斗争,但在现阶段中,政治协商会议是一件万分重要的工作,它不能失败。我们的工作是要使它成功。为了配合现实的情形,‘民主政治协进会’这名称未免太单弱、太没有战斗的力量了。”大家鼓掌表示同意。结果,还是用原来名称。当时,重庆的政治协商会议已经开幕了。
26日 上午十一时,洪深应石炎邀请,由重庆抵昆。洪深此行系为新中国剧社导演阳翰笙新作《草莽英雄》。洪深以其特有的方法排练,只用八天就把那么繁重的戏排出来了。之后,又继续导演了《鸡鸣早看天》。两剧排完后,洪深即赶回重庆,没有观看演出。
《草莽英雄》演出规模很大,参加演员七十人,后台工作三十余人。西南联大剧艺社及其他学校剧团皆协助演出。
2月7日 下午二时,田汉、洪深请本市戏剧工作者在新中国剧社举行第三届戏剧节筹备会。
15日 为庆祝第三届戏剧节,即抗战胜利后第一个戏剧节,下午一时昆明戏剧界各团体在西南大戏院举行大会。中华全国戏剧界协会总会理事洪深致词后,开始演出。演出节目中有话剧、平剧、滇剧、苏戏、粤剧、滑稽戏、歌舞、魔术、大鼓、相声等。
18日 画家冯法禩下午二时在新中国剧社举行作品预展,内容有黔桂工程,越、桂、湘、黔、滇、缅风物写生。正式展出于二十二日在民众教育馆开始。
23日 齐白石国画多幅在南屏街昆明县银行预展,二十四日正式展出。
27日 新中国剧社张客为云南省剧教队排演的于伶的《心狱》上演。
本月 昆明各界庆祝政协成功大会举行万人大游行,闻一多走在队伍前头。国民党特务分子扬言悬赏四十万元买他的头,但他听了只淡然一笑。田汉亦参加了游行。
3月2日 昆明市各文化团体联合举行冼星海逝世一周年纪念大会。会上演唱了《黄河大合唱》等冼星海作品。
7日 《心狱》续演三天,李广田、孟超、李何林、赵讽等一致撰文赞扬。
17日 昆明市近二十万人为“一二·一”四烈士举行出殡游行仪式。各界人士、学校都献了花圈、挽联。新中国剧社夏康农的挽联是:
杀机从海外飞来内毒相乘喋血诉陈时运恶 死所开史中记录百身莫赎盖棺允作国殇
看田汉、安娥等以“旅昆剧人”名义送的挽联是:
反独裁,反内战,反贪官污吏,自陈东痛哭以来,大学生常为大众先锋,寸铁虽无,留得正声□宇宙。 争自由,争民主,争和平建设,在日本投降之后,“暴徒”们竞斥国民公敌,乱刀齐下,忍看碧血洒昆华。
李公朴送的挽联是:
要独裁残杀学生之政府从来没有好结果 反内战代表人民的公意不久一定会成功重庆、成都、上海、延安等地也先后举行了追悼会,声援昆明的学生斗争。
本月 新中国剧社演出《鸡鸣早看天》。因为临近春节,作为话剧基本观众的学生和外省人多已离昆,上座率很低,亏累达七百万元(法币)。
4月6日 为争取生存,也为争取昆明市民观众,新中国剧社在云南大戏院演出吴祖光的《牛郎织女》,但删去了牛郎最后回到天上一幕。
本月 新中国剧社还演出《风雪夜归人》,观众仍少,剧社此时亏累已达八百万元,后由刘玲女士介绍一话剧爱好者曾某投资四百万元,又由在昆明开“乐乡餐厅”的余谦担保向商业银行借款四百万元,7月份才得以开始《桃花扇》、《陈圆圆》的演出准备。
6月 田汉作《读张学良将军近作》一首:
某公近从息烽过,带来将军消息多:挑灯辛勤读史记,下笔辄复成新歌。
使君学圃岂得已,子牙垂纶悲蹉跎。独疑胜利复员日,长系壮士将如何?
7月11日 晚十时,李公朴先生在大兴坡脚青云街被国民党特务枪杀,一时白色恐怖笼罩昆明。
15日 下午,闻一多在云南大学至公堂继李公朴夫人报告李公朴先生死难经过后,作了著名的《最后一次的讲演》。五时半,闻一多先生由其子闻立鹤陪同回家,在西仓坡府甬道十四号《民主周刊》社外被国民党特务用美式冲锋枪杀害,闻立鹤受重伤。
18日 中午,闻一多先生遗体在云南大学体育场火化,之后举行追悼会。田汉参加。
30日 新中国剧社演出《桃花扇》,剧本系周彦就孔尚任原著改编.演出于九月十日结束。
8月23日 私立中正中学(前第五军子弟学校)为筹募抗战阵亡将士子女教育基金,特请新中国剧社在省党部礼堂公演五幕史剧《陈圆圆》。由王天楝饰吴三桂,苏茵饰陈圆圆,高博饰李闯。昆明吴三桂陈迹较多,“李、闻血案”后,此剧对云南观众产生了一定影响。演出至九月十日结束。
9月13日 《和平日报》发表署名“拾”的文章《田汉之母》,介绍了田汉和他母亲在桂林时的清苦生活。
21日 新中国剧社为告别云南观众,演出老舍的《国家至上》,至本月二十三日结束。
28日 田汉、安娥、许之乔、廖冰兄、周沙龙、王天楝、孙天秩、蒋可夫等和新中国剧社全体社员分乘“联总”难民车四部起程赴上海,由蒋可夫总领队。有一部车刚过关岭霸陵桥即不幸覆车,社员多人受伤,王天楝、周沙龙两同志不幸遇难。就在这样的时候,他们依然保持了救亡工作者风格。如王天楝原可得百万元卹金,但蒋可夫请求与难民死者同样待遇,各卹三十万元,棺木亦然;孙天秩自撕衣服争先为伤者包扎;其他社员则将死者贵重物品及银钱分别编号保存,到安顺军医院、贵阳难民站原封归还,无一错讹。
作者附记:本文曾送我的老师范启新先生审阅;此外,李何林先生、张庚先生亦热情支持,谨一并致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