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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茅

整理:沅陵共和高汉剧团

  前 记 

  “割茅”系阳戏传统节目,又名“下河洗裙”。

  本剧系沅陵共和高汉剧团整理。原本毛麂子和姐姐开玩笑要抓住马仪春,目的不够明确;现改为他是和姐姐开玩笑,并将原本马仪春遗失头巾,改为马与毛秀英谈话时无意将扇子丢在桌上。此外,还将原本中毛麂子过份象成年人的语言改为较适合他的年龄和性格的语言。

  人 物 毛李氏 毛秀英 毛麂子 马仪春  

   

  毛李氏 (上唱“海棠调”)

  内当家来外当家,

  说起当家乱如麻,

  清早起来七件事,

  油盐柴米酱醋茶;

  创家如同针挑土,

  败家好似浪推沙;

  辛勤劳苦为何事,

  母子三人度生涯。

  老娘李氏,不幸丈夫去世,丢下一男一女,男名毛麂子女名秀英,全靠我儿上山割茅,和女儿做些针线过活,倒也安然自在。只因我外甥今日定亲,要我到他家去吃酒,不免将儿女叫将出来,嘱咐一番。(高声叫唤)秀英与毛麂子走来!

  毛秀英 忽听妈妈唤。

  毛麂子 忙步到跟前。

  毛秀英

  毛麂子 见过妈妈。

  毛李氏 不消,两边坐下。

  毛秀英

  毛麂子 妈妈叫我出来,有何教训?

  毛李氏 叫你姊妹出来,非为别事。只因你表哥定亲,姨妈要我前去吃酒,你姊妹在家,各做各的工夫,秀英在家绣花,麂子上山割茅,听娘叮嘱于你:

  (唱“反三字调”)

  坐在草堂细叮咛,

  叫声我儿听根芽,

  我儿上山把茅割,

  秀英在家多绣花。

  毛秀英 (唱)母亲且把心放下,

  你儿在家多绣花,

  贤弟上山把茅割,

  烧茶煮饭有奴家。

  毛麂子 妈妈,你两娘女的话讲完了没有?

  毛李氏 讲完了。

  毛麂子 讲完了,我也有两句话讲一讲。

  毛秀英 你是娃娃家,有什么话讲?

  毛麂子 没有话讲啦?你听我说来。

  (唱“三字调”)

  母亲做事真好差,

  男大当婚女当嫁,

  表哥今日要讨亲,

  表姐去年出了嫁,

  姐姐今年十七八,

  为何不去访人家?

  (毛秀英羞。)

  毛李氏 胡说!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为娘去姨妈家中吃酒,即刻就要回来的。

  毛麂子 我也要去。

  毛李氏 儿呀!你上山割茅去,为娘与你带个鸡腿来。

  毛麂子 带个鸡腿呀?

  毛李氏 带个鹅腿。

  毛麂子 好!那我就上山割茅去。

  毛李氏 好!秀英,你看管家里,莫要出外,为娘去了。

  毛秀英 是。

  毛麂子 送妈妈。

  毛李氏 不要送。

  毛麂子 妈妈,那个话呢?

  毛李氏 记下了。

  毛麂子 妈妈转来。

  毛李氏 又做什么?

  毛麂子 带鸡腿。

  毛李氏 为娘晓得。(下)

  毛麂子 老鹰去了,我麻雀也要伸一伸腿。

  毛秀英 你在做什么? 

  毛麂子 伸一伸腿。

  毛秀英 你莫伸腿,妈妈刚才教你的话……

  毛麂子 什么话?

  毛秀英 要你上山割茅去。

  毛麂子 妈妈说的,要你上山割茅,我在家中绣花。

  毛秀英 不是的。叫我在家绣花,要你上山割茅去。

  毛麂子 叫我绣花。

  毛秀英 你男娃娃怎么绣花?

  毛麂子 我不会绣花呀?绣出花来,花花朵朵,朵朵花花,老鼠吃西瓜!

  毛秀英 快去!天色不早了。

  毛麂子 要我去吗?你与我取草鞋来。

  毛秀英 你自己去取。

  毛麂子 你不与我取,我就不去。

  毛秀英 好!我与你取来。

  毛麂子 愁你不取。

  毛秀英 草鞋在此。

  毛麂子 你与我穿上。

  毛秀英 我不会穿。

  毛麂子 你不会穿,要你与我穿!

  毛秀英 那我就不帮你穿!

  毛麂子 不与我穿,我就不去割茅。

  毛秀英 好——我就与你穿。

  毛麂子 穿好了!你与我拿扦担、柴刀来。

  毛秀英 你自己不会去拿?

  毛麂子 要你去拿。

  毛秀英 我就不拿。

  毛麂子 你不拿,我就不去了。

  毛秀英 一家要过活,我与你取来。(过场)柴刀与扦担都取来了。

  (毛麂子出门过场,毛秀英关门。)

  毛麂子 哎哟,我有只脚还没出来。

  毛秀英 什么,你有只脚还没出去?待我来开门。(开门过场)出去没有?

  毛麂子 出来了!想我姐姐为什么这样急着催我上山啊?我知道了,我姐姐与马仪春平日甚是相好,今天妈妈不在家,我去割茅,那马仪春一定会来我家。我不免将门口地下撒些地灰,他若来时,一定就有脚迹。待我取地灰来撒。(撒灰过场)怎么?就来了呀!哦,原来是我自己的足迹。地灰撒好,不免往山中走走。(下)

  毛秀英 (取针线过场,唱“三字调”)

  早绩麻来夜纺纱,

  忙忙碌碌度生涯;

  想起情郎马仪春,

  不觉心中乱如麻,

  奴与马郎难匹配,

  老母嫌他贫寒家。

  哎!绣花想起我婚姻之事,奴与马郎情投意合,怎奈母亲嫌他家贫,不肯允婚,怎不闷煞人也。观看今日天气甚好,我不免去到河下,洗洗衣裙,也好会会马郎。(关斗过场)往河下走走。

  (唱“女三字调”)

  将身离了自家门。

  要往河下洗衣裙;

  倘若遇着马郎到,

  知心话儿说分明。(下)

  毛麂子 (上唱“海棠调”)

  出得门来四下观,

  遍地黄金赛金钱;

  每日上山把柴砍,

  卖得银钱度饥寒。

  抬起头来往前看,

  行来不觉到南山。(割茅过场)

  歇下气,唱个山歌耍。

  (唱)矶子岩儿垒上坡,

  三岁伢儿会唱歌,

  不是爹娘教会的,

  自己聪明无奈何。

  我出来这么久了,想必我姐姐的那个马仪春一定到我家来了,待我赶回家中看个明白。(下)

  毛秀英 (上唱“反三字调”,洗衣)

  母亲离家心暗欢,

  盼望马郎到河边,

  奴把心意对他讲,

  (马仪春暗上。)

  一心与他结良缘.

  (马仪春投石入水,秀英惊。)

  是哪个打岩头?我就要骂!

  马仪春 秀英姐,莫骂,是卑人。

  毛秀英 原来是马相公。

  马仪春 秀英姐,衣裙可曾洗好?

  毛秀英 洗好了。

  马仪春 待卑人与你帮忙揪揪。

  毛秀英 有劳相公。(与马仅春同揪衣)

  马仪春 秀英姐,这几日你可好?

  毛秀英 此地不是说话之所,请到我家去如何?

  马仪春 你妈妈不在家吗?

  毛秀英 到姨妈家吃酒去了。

  马仪春 你贤弟呢?

  毛秀英 上山割茅去了。

  马仪春 既然如此,秀英姐前面带路。

  毛秀英 随着我来。

  (唱“女三字调”) 

  前面走的毛秀英。

  马仪春 (唱)后面跟的马仪春。

  毛秀英 (唱)抬起头来看一看。(开门)

  马仪春 (唱)不觉就到她家门。

  毛秀英 到了我家,相公请进。

  马仪春 来者要进。

  毛秀英 请坐。

  马仪春 告坐。

  (秀英关门,毛麂子暗上。)

  毛秀英 待我倒茶。(倒茶)相公吃茶。

  马仪春 (蒋扇子放在桌上,双手接茶)用得着。请问秀英姐,你这茶为什么这样香甜? 

  毛秀英 出自我手,自然香甜。

  马仪春 秀英姐,你我的婚事,你妈妈意下如何?

  毛秀英 哎!我妈妈还不是和先前一样。

  马仪春 你的心事如何?

  毛秀英 是我呀!(笑)……

  毛麂子 开门呀!开门呀!

  (马仪春、毛秀英着急。)

  毛秀英 是哪个?

  毛麂子 是毛麂子。

  (马仪春急要躲。)

  毛秀英 来了!(傲手势叫马仪春不要着急)贤弟,我与你告一个点子。

  毛麂子 什么点子?

  毛秀英 我叫你用劲推,你就莫用劲;我叫你不用劲,你就说要用劲。

  毛麂子 好,来吧! 

  毛秀英 贤弟用劲。

  毛麂子 我不着劲。 

  毛秀英 莫着劲。

  毛麂子 我要用劲! 

  (毛秀英开门,毛麂子几乎跌倒。马仪春跑下。)

  你弄哄我,差点把我的腰子都跌断了!

  (见扇) 哎,这是哪个的扇子?

  毛秀英 (欲抢扇)这扇子你用不着,给我吧!

  毛麂子 要我送把你?好,你帮我倒茶来吃!

  毛秀英 我与你倒杯茶吃,这扇子就要把我。

  毛麂子 是的。

  毛秀英 好,我与你倒茶。(倒茶)吃茶。

  毛麂子 就是这样子?我又不是害干渴痨!

  毛秀英 那要么样呢?

  毛麂子 要叫——

  毛秀英 要叫什么?

  毛麂子 叫相公吃茶。

  毛秀英 你真癫了!你是我的兄弟,要我叫你做相公。

  毛麂子 你叫不叫?

  毛秀英 那我就不叫。

  毛麂子 不叫哪?(拿扇出门)我到妈妈那里去!

  毛秀英 好,我叫,我叫。

  毛麂子 愁你不叫。

  毛秀英 相公请吃茶。

  毛麂子 用得着。秀英姐,你这茶为什么又香又甜?

  毛秀英 清水烧的茶,有什么香甜?

  毛麂子 不,不,不是这样讲!

  毛秀英 怎样讲?

  毛麂子 要讲“出自我手,自然香甜”。

  毛秀英 那我就不晓得讲。

  毛麂子 你不讲呀?(拿扇)我到妈妈那里去啊!

  毛秀英 我讲,我讲!出自我手,自然香甜。好,把扇子退给我。

  毛麂子 慢点! 

  (姊弟正夺扇子,麂子朝门外跑。毛李氏提手巾包上,与毛麂子撞,麂子急躲藏。)

  毛李氏 饮酒回家门,只闻儿女嘻笑声。 (进门看)你姊妹抢么?

  毛麂子

  毛秀英 妈妈回来了?

  毛李氏 回来了。

  毛麂子 妈妈请坐,我给你倒茶去。(藏扇)

  毛李氏 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

  毛麂子 没有什么。

  毛李氏 (搜出扇)这扇子哪里来的?

  (毛麂子、毛秀英着慌。)

  毛麂子 是……是我从……外面捡来的。

  毛李氏 不对。(看扇)此扇是那个穷鬼马仪春的。我不在家,那丫头又在作怪,气死我也!(毛秀英更慌)死丫头还不与我跪下!

  (唱“三宇调”)

  丫头做事真胆大,

  敢将仪春引到家,

  倘若外人知道了,

  反道为娘无家法。

  说着说着火性发,

  活活打死小冤家!(打秀英)

  毛麂子 (挡住)母亲,你打姐姐为什么事?

  毛李氏 儿呀!你看这丫头,将马仪春引到家来,私自许婚,真气人!

  毛麂子 妈妈就将姐姐嫁把他嘛! 

  毛李氏 马仪春乃是一穷鬼,你姐姐嫁去,岂不受苦!(又想打)

  毛麂子 (挡住)妈,你莫打姐姐,听我毛麂子讲几句话。你老人家忘记了前庄那个王桂珍姐姐么?她娘爱人家有钱,把她嫁与那张兴喜,不到半年,将桂珍姐姐就活活逼死了。妈妈,你想把姐姐嫁把有钱的人,也会将姐姐逼死。

  毛李氏 (低头想,见毛麂子装哭)儿呀,你又在哭什么?

  毛麂子 妈妈,你道马仪春穷得很,不肯将姐姐嫁与他。想我毛麂子家里也是很穷,我岂不是一辈子不能讨老婆吗?

  (哭)

  毛李氏 我儿言之有理,秀英起来。

  毛秀英 谢过母亲。

  毛李氏 下去。

  毛秀英 遵命。

  毛麂子 姐姐,你不谢谢我?

  毛秀英 都是你害了我挨打!

  毛麂子 不是我,你还要挨打哩!(秀英羞下)妈妈把姐姐嫁给他算了。

  毛李氏 这,我儿说得在理。

  毛麂子 妈妈,你帮我带的鹅腿呢?

  毛李氏 在手巾包内。

  毛麂子 妈妈,吃鹅腿去!吃鹅腿去啊!(扯母下)

  (剧终)

来源:《湖南地方戏曲丛刊》 第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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