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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出家

编剧:周志家

  人 物 弥 勒  庄 王  王 后  妙 清

  妙 音  妙 善  玉 凤  陈 鸾 

  赵 凤  韦 陀  太 监  师 太 

  军 士

  第一场 计谋建宫

  (二幕外。二位驸马与二位公主同上。)

  陈 鸾 五凤楼前放霞光,

  赵 凤 紫微星照紫微郎。

  妙 清 人心不足摘太阳,

  妙 音 一生荣华与天长。

  陈 鸾 韦陀定了姻亲,对你我都有不利。

  赵 凤 是呀,我们远在边关,他近在京都,只有他的便宜,哪有我们的好处。

  妙 清 只是三妹还没有依充。

  赵 凤 三妹打在冷宫,迟早会依充的。

  妙 音 快想想办法。

  赵 凤 这办法嘛……

  陈 鸾 闻听此番远征大宝,取得大量金银,何不请求为我们在京都建造两座宫室。

  赵 凤 建造两座宫室有何用处?

  陈 鸾 用途可大了! 

  (唱)京都宫室建两座,你我各自有基础。

  平日可以观动静,急时正好打埋伏。

  待等父王归天后,马上出兵杀韦陀。

  公 主 好计好计! 

  赵 凤 不错不错!

  (唱)到那时江山对半分,你与我二一添作五。

  陈 鸾 事不宜迟,待今晚酒宴之后,大公主、二公主出面,向父王母后

  (附耳低语)如此这般。)

  众  妙策妙策!哈哈哈哈……

  陈 鸾 (忽掩赵凤之口)赴宴去吧!(四人得意地下)

  (王宫寝室。夜景。王后扶庄王上。)

  庄 王 (唱)父亲之命儿不遵,借酒解闷闷更闷。

  择贤承嗣难安排,江山怎保万年春。

  王 后 大王呀,三女儿到底会听话的,你不要急坏了身子。

  庄 王 都是你宠坏了。

  王 后 好啦好啦,都是我宠坏了,你是不宠的。

  庄 王 唔?!

  王 后 你一生气,就把女儿打入冷宫。

  庄 王 唉!女儿啊。

  妙 清 (音)(上)女儿参见父王母后。

  王 后 少礼,天都黑了,还不同驸马回馆驿去?

  妙 清 (音)驸马已经先回馆驿,我俩再来陪伴父王母后。

  庄 王 如此说来,你二人都有孝顺之心?

  王 后 亲生女儿,怎不孝顺。

  妙 清 (音)父主母后呀!

  (唱)三妹已订百年好,在父母身边有依靠。

  妙 清 (唱)唯有我们俩姐妹,

  妙 音 (唱)东关西关路迢迢。

  妙 清 (唱)平时姐妹难相见,

  妙 音 (唱)思念父母泪滔滔。

  二 人 (唱)只望来京能久住,晨昏侍奉尽孝道。

  庄 王 此后可时常来京相聚。

  王 后 每次来可多住几日就是。

  妙 清 (音) 

  (唱)怎奈是住在馆驿太萧条,不及自家的宫室好。

  悉听此番征大宝,取来元宝如山高。

  何不宫室建两座,让我俩居住乐逍遥。

  庄 王 建造宫室吗,多此一举。

  王 后 很方便的,建两座就建两座,难得她姐妹二人一片孝心。

  庄 王 也罢,赐建两座宫室。

  录 清 (音)多谢……

  王 后 慢来!慢来!父王待你姐妹两个如此恩情,到将来有什么来报答?

  妙 清 (音)这……

  妙 清 父王母后呀!

  (唱)问起大恩怎样报,女儿发誓对天表。

  万一父王有难事,断我双手也把父王保。

  妙 音 (唱)大姐愿将大恩报,我也发誓对天表。

  万一父王有急难,挖我双眼也把父王保。

  王 后 哎唷!一个说断手,一个说挖眼,讲得太过份了,只怕讲到做不到。

  妙 清 (音)一定做到!

  庄 王 咳!一时说笑,岂可当真,快回馆驿去吧。

  王 后 回馆驿去歇几天,待你三妹出了冷宫,也好陪伴。

  庄 王 见了小三妹,可要多多劝导于她。

  妙 清 (音)记下了,时间不早了,女儿拜别了。

  王 后 夜里凉爽,大王快去安睡吧。

  第二场 冷宫讨饶

  (冷宫之内。夜景。)

  妙 善 (唱)冷宫内灯昏昏阴森森,空荡荡不见有人影。

  帐幕风飘已撕碎,卧榻之上已生尘。

  好教我急煎煎肠欲断,禁不住扑簌簌泪淋淋。

  三件大事未办成,世人苦难何时尽?

  玉 凤 公主!

  妙 善 夜深到此,所为何事?

  玉 凤 大宝国女王要她的小弟善财给你送来一卷佛经。

  妙 善 佛经?!(欣喜地接过打开,金光四射)

  (合唱)仙风吹开万朵花,清净盈盈浪中开。

  何时乘筏到南海,含笑端坐莲花台。

  王 后 女儿,女儿!(玉凤忙将经书收藏下)

  妙 善 母后!(泣不成声)

  王 后 喔唷唷,母后我也忍不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好了好了,哭过后出出气,平平意,都怪父王心火暴躁,把心肝宝贝当作路边草,随便打入冷宫,可晓得事后他也懊悔了。

  妙 善 莫非是允了儿的三件大事?

  王 后 三件也好,三十件也好,慢慢地总会依你的。妙善儿啊,你也不可心急,心急喝不得开茶,吃不得热粥。现在先随母后回去休息再说。

  妙 善 不!这三件事,定请父王恩准。

  王 后 咳!你一件小事都没有答应,父王怎会依你三件大事。

  妙 善 哪一件小事?

  王 后 同韦陀将军成婚。洞房花烛做新人。

  妙 善 女儿不愿成婚。

  王 后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定亲时你自己也讲过,韦陀人品好,相貌好,现在怎可反悔呃。

  妙 善 母后,女儿只望独身。

  王 后 独身!哎呀,这种话千万说不得,妙善儿啊!

  (唱)你是母后心肝宝, 日后望你有依靠。

  婚姻大事定下了, 哪可随便就赖掉。

  古话讲米已成饭莫嫌糙,木已成舟总要摇。

  何况韦陀样样好, 这般郎君实难找。

  妙 善 母后啊!

  (唱)母后你两鬓斑发萧萧,一片慈心儿知道。

  怎奈父王行霸道,只怕他日后无好报。

  王 后 哎呀说不得,说不得! 

  妙 善 母后,你哪里知道其中之理。

  王 后 母后是不懂,来,回去慢慢讲。

  太 监 (上)启禀娘娘,韦陀将军前来探望三公主。

  王 后 唔,他来干什么?

  太 监 (轻声的)大王叫他来的。(向王后耳边低语)

  王 后 (一笑)有道理,只要韦陀向她讨饶几句,就会没有事了。妙善儿呀,韦陀将军特地来看望你,你两个好好谈几句。母后我就先走一步了。(下)

  太 监 (转身向外喊)有请韦陀将军!(下)

  韦 陀 (上)公主太执拗,无理而取闹。为了免是非,奉命来讨饶,韦陀参见三公主。

  妙 善 (冷冷地)还礼!将军到此,有何贵干!

  韦 陀 三公主啊!

  (喝)你三件大事奏父王,犹如那菩萨慈悲好心肠。

  韦陀征战自知罪,从此不再上战场。

  一求公主多宽恕,二求公主多原谅。

  你我婚约已命定,望你看在这夫妻情份上。

  妙 善 难道将军能够忏悔,妙善百般欣喜。

  韦 陀 如此就请三公主离开冷宫,韦陀送你回去。

  妙 善 且慢!将军既已忏悔,就该先将女王释放,送回大宝。

  韦 陀 这…… 

  妙 善 女王是你亲自将她擒来,若能亲自将她送回,才算得真正的忏悔。

  韦 陀 这……

  妙 善 要是不先将女王送回大宝,妙善我宁愿幽住冷宫了。

  韦 陀 呀!  

  (唱)公主果然不相让,口口声声为女王。

  公主啊。如此大事非儿戏,又何况正逢父王怒满腔。

  且待你我成婚后,时过境迁不一样。

  那时一同再启奏,定能恩准放女王。

  妙 善 这分明是一派搪塞之言,我不愿听下去了。

  韦 陀 三公主休要误会,韦陀并无此意。三公主……

  妙 善 好了,免开尊口。我知道,你想与我成婚,就可以青云直上,权大势大,东征西讨,还有你更大的罪过呃!

  韦 陀 三公主,你怎可如此言讲!

  妙 善 韦陀,我与你今生今世,永无姻缘之份!

  (唱)说什么金枝玉叶身,安享富贵罪非轻。

  愿抛满头青丝发,不用凤冠压头顶。

  再脱日月龙凤袄,撕破山河地理裙。

  从此不作帝王女,还我自由自在身。

  (脱衣撕裙。韦陀手足无措。)

  韦 陀 哎呀大事大好,待我去禀告父王。三公主,韦陀告辞(急下)。

  妙 善 天啦!苍天哪!我妙善欲解救世人之苦难,终不能够,此心好不悲痛!(捧起经书)阿弥陀佛!

  第三场 姐妹逼嫁

  (过道长廊景。)

  妙 清 (唱)三妹生来怪脾气,父母之命她不依。

  婚姻二字不愿提,不肯成亲作人妻。

  任凭我说得嘴皮破,她还是不声不响不搭理。

  我只好劳而无功复命去,禀明父王再商议。

  陈 鸾 (哼着小调,醉熏熏地上)葡萄美酒夜光杯,天天喝来夜夜醉。哟,原来是我家娘子在这里。娘子

  妙 清 看你酒又喝多了。

  陈 鸾 不多不多,就喝了那么一点点。

  妙 清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陈 鸾 不争气?嗨嗨,我不争气?

  妙 清 你要是争气,父王和母后何用这样急着为三妹招婿成亲;你要是争气,那大王的宝座也轮不到那个韦陀将军去坐。

  陈 鸾 哦,原来公主是因为当不了王后生气,这有何难,喏喏喏,下官叩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妙 清 啐!

  (妙音内声 看你这付嘴脸,我怎么会嫁你这丑八怪!)

  陈 鸾 嘿,又来了一对。

  (赵凤被妙音扯着耳朵拉出,喔哟哟哟的直叫。)

  妙 清 二妹,这是作甚?

  妙 音 哎呀大姐也!

  (唱)三妹夫人见人爱人称慕,天底下难寻第二个。

  粉妆玉雕容貌好,一笑就是两酒窝。

  人家丈夫是俊才,我的老公是草包货。

  又蠢又丑呆头鹅,不由人越思越想越冒火。

  赵 凤 (唱)想当初你贪我爱夫妻做,还说我一付相貌蛮不错。

  如今你这山望见那山高,不应该朝三暮四闲话多。

  陈 鸾 好了好了,韦陀将军武艺超群相貌好,人家三妹还不要呢。

  妙 音 还不要?大姐,三妹真的不要?

  妙 清 唉!

  妙 音 三妹也真是的。……大姐,大姐夫,我们一起跟她说去。

  玉 凤 (出)公主,驸马,玉凤求求你们,别去为难三公主了。

  妙 音 嘿,这是么子话。

  玉 凤 公主驸马!

  (唱)恕我玉凤道理偏, 敢挡大驾立门前。

  三公主白雪肝肠性高洁,非同一般女红颜。

  求求公主和驸马,急难之中行方便。

  劝说大王改初衷,格外开恩把婚事免。

  妙 音 你这丫头,居然管起主子的事情来了,不行不行!

  妙 清 二妹,玉凤说的也有几份道理。

  妙 音 什么什么,还有道理?

  妙 清 这件婚事,三妹执意不从,你再讲也是白讲,再说逼得太急,出了事,我们怎么担等得起。

  妙 音 哎呀哪怎么搞呢?看来还是禀明父王母后要紧,大姐、大姐夫,我们走。

  赵 凤 走!(妙音拉赵凤急下) 

  玉 凤 大公主,多谢了。

  妙 清 玉凤,只怕父王母后来了难以应付,你还是陪三妹从后门出去,到花园里躲一躲吧。

  玉 凤 嗳,奴婢知道了。(下)

  陈 鸾 哎呀,你怎么叫她躲起来,这事还成得了吗?

  妙 清 呆大,瞎起劲,这事成不了才好,韦将军坐不了王位,也许你呀……(与驸马说悄悄话)

  陈 鸾 唔唔唔。

  (内声:“大王娘娘驾到!”庄王、王后、妙音、赵凤、太监上。)

  妙 清 叩见父王母后。

  陈 鸾 叩见大王娘娘。

  庄 王 来人。

  太 监 奴婢在。

  庄 王 速速传三公主前来问话。

  太 监 遵命!(下而复上)启禀大王,各处找遍,都不见三公主。

  妙 清 咦,方才还在房里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呢?

  王 后 妙清。

  妙 清 女儿在。

  王 后 你可曾劝说与她?

  妙 清 哎呀母后呀?

  (唱)我道理说了她不听,却好似鸭背浇水白费劲。

  好话歹话都说尽,三妹她还是不答应。

  庄 王 (唱)父母之命她不听,一意孤行拒大婚。

  三日之后要行大礼,时间紧迫急煞人。

  满朝文武来贺喜,不见新人要落笑柄。

  事到如今如何办……

  妙 音 父王,女儿倒有一个办法。

  庄 王 啊!(唱)快快说与孤王听。

  妙 音 父王母后,那个韦陀将军女儿见过一面,哎呀,长得硬是风流潇洒,一表人才,女儿想呀……

  (唱)哪个女儿不爱美,哪个姑娘不思春。

  三妹虽然嘴巴硬,见了少年肯定动心。

  只要进了洞房门,不怕她不认这个好夫君。

  这叫做船到桥头自会直,父王只管放宽心。

  王 后 如此说来,不管她妙善答应不答应,成婚那天只要将韦将军关进洞房就是了。

  妙 音 女儿说的正是这个意思。

  妙 清 办法虽好,只是成婚那天,三妹不肯出来拜堂,也是枉然。

  王 后 是呀,她不拜堂怎么办?

  妙 音 母亲,三妹不肯出来拜堂,就让女儿我去代嘛。

  赵 凤 啊!?你去跟韦将军拜堂,这,这成何体统?

  庄 王 唉!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成婚那天,由妙音代为拜堂,妙清看住妙善,将她关进洞房。

  妙 清 (音)女儿遵命。

  庄 王 梓童,大事已定,我们快快去准备吧。

  太 监 大王,娘娘启驾!

  (庄王、王后、太监、妙音、赵凤下。)

  妙 清 二丫头出个歪主意。

  陈 鸾 这场戏看它怎么演。

  第四场 洞房花烛

  (洞房景。)

  妙 善 大姐,大姐,这是怎么回事呀? 

  妙 清 三妹,实话告诉你吧,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父王母后命我陪你在新房之中,由二妹代你跟韦将军拜堂,婚礼已经行过了,想必新郎官就要到了,三妹,你就现成做你的新娘吧。

  (喜乐大作。内声 “新郎新娘送人洞房!”妙善避入内室。戴有红盖头的妙音拉着红彩带引韦陀入洞房,趁韦陀背身之机,闪出门外,妙清出门,反锁门,与妙音同下。)

  韦 陀 (唱)战战兢兢结姻亲,糊里糊涂洞房进,

  诚惶诚恐案前坐,一场惊喜心不定。

  暮色沉沉…… 

  妙 善 (唱)……夜已深。

  二 人 (同唱)心头忐忑难平静,长夜难度如何好,

  眼前就是新官(夫)人。

  妙 善 (唱)妙善早有夙愿在,你我之间无缘份。

  韦 陀 (唱)韦陀不做负心汉,日后待你情义真。

  妙 善 (唱)莫怪妙善太无情,怪只怪月老系错红头绳。

  韦 陀 (唱)我这里假意儿研读经文,

  妙 善 (唱)我这里装痴呆内宫来进。

  (伴唱)新房寂寂悄无声,红烛高烧待天明。

  (鼓打三更。)

  韦 陀 (唱)耳听樵楼打三更,自怨自艾自沉吟。

  悔不该当初习武把功练,悔不该戎马生涯离山村。

  悔不该挂帅北战又南征,悔不该身列朝班受王恩。

  蟾宫折桂喜变忧,只落得身不由已难做人。

  妙 善 (唱)假寐床头侧耳听,忽闻上前问原因。

  只见他脸上有泪痕,羞羞答答怎启唇。

  韦 陀 (唱)满腹委屈无处诉,越思越想越气愤(顿足)

  妙 善 呀,他发起火来了。

  韦 陀 (唱)可恨大王九五尊,闭目塞听少思忖。

  别人痛苦他不管,乱点鸳鸯错配婚。

  可恨妙善三公主,

  妙 善 啊,他怪到我头上来了。

  韦 陀 (唱)对我丝毫无感情。没有感情犹自可,

  反说我罪恶滔天面可憎。特意讨饶事不成,

  弄巧成拙难为情。既然无爱就莫勉强,

  何必又要来成亲。

  妙 善 (忍不住叫出声来)你……

  韦 陀 哎呀不好!

  (唱)一时失言漏风声,恶言犯上罪非轻。

  假寐案头装痴呆,免得公主来追问。

  啊!我好困啊!(伏案装睡)

  妙 善 (唱)听韦陀一番话暗自庆幸,却原来他与我同病相怜,

  眼前婚姻非所愿,我俩都是受害人。

  可笑他误将妙善来责怪,信口雌黄话难听。

  我心怀气恼将他唤,喂!喂!

  韦 陀 (假作熟睡)唔唔……(改换伏案姿势,将经书挤落在地)

  妙 善 (捡书)佛经书……哎呀有了。

  (唱)这真是因祸得福遇知音。

  (白)妙善我平时研读经书,苦无良师指点,如今有韦将军在身边,可以为妙善解析疑难,指点迷津,真是太好了。韦将军醒来,韦将军醒来。

  韦 陀 啊哦……

  妙 善 你看你掉了什么?

  韦 陀 只管睡觉,把经书碰掉。

  妙 善 方才我还听你在讲话呃。

  韦 陀 (紧张地)公主听见了什么?

  妙 善 听见你在骂人。

  韦 陀 这……(冷笑)嘿嘿,公主听见了也好,今日之事实非我韦陀所愿,我骂也骂了,气也出了。要杀要剐听凭公主发落。

  妙 善 发落二字且慢提起,只是有一事不明,倒要问个明白。

  韦 陀 公主请问。

  妙 善 请问韦将军,今天之事是我勉强与你吗?是我勉强于你,方才拜堂成亲,为何要人代劳?既是我勉强于你,为何新婚之夜不与你同床共枕?不知韦将军作何解说?

  韦 陀 如此说来,今日之事也非公主所愿,该死该死,韦某出言不逊,冒犯了公主,韦某向你赔礼,望公主恕罪。

  妙 善 韦将军,免了吧。(打四更)

  韦 陀 啊,天快亮。公主,韦陀我绝不伤害于你,决不做你不愿意的事,既然公主不情愿,趁天还未亮,求公主放我出门。

  妙 善 这道门我尚且出不去?你能出去?你看(推门已锁)

  韦 陀 这…… 

  妙 善 依我之见,不如暂且住在这里,你我二人当一回同窗同学。

  韦 陀 同窗同学?

  妙 善 你也在看《阿弥陀经》,我也在读佛经,不如我们一起共同研读经文,你看可好? 

  (唱)新房之中暂栖身,二人共同习经文。

  朝诵暮读识妙理,悟出菩提般若音。

  但等云开雾散日,适时各自奔前程。

  韦 陀 唉,看来只能如此了。

  妙 善 (欣喜地)你答应了。韦将军在上。受同学一拜。

  韦 陀 公主不必多礼。来来来,我们一起研读《弥陀经》。

  妙 善 好!(二人各执一书,聚精会神地研读经文)

  (伴唱)夫妻烛下习经文,洞房响起般若音。

  夫妻不做做同学,夜夜伴读到天明。

  第五场 庭院失信

  (内宫庭院。庄王,王后,太监上。)

  庄 王 (唱)御花园宁信步行,清风明月悦人心。

  王 后 (唱)国事家事逐人意,臣妾想来也欢欣。

  大王,路走多了,不如在此亭中稍坐。

  庄 王 梓童请!

  王 后 大王请!

  妙 清 (音)(上)女儿叩见父王母后。

  庄 王 罢了,平身。

  王 后 妙清妙音,为何不见你三妹?

  妙 清 哎呀母后,三妹和三妹夫形影不离,每天天还没黑尽,就钻到房里去了。

  妙 音 我看啊,他们象牛皮糖一样粘得牢牢的。拆也拆不开了也!

  (唱)他们是如影随形不离分,一进新房就关门。

  到了深夜三更后,房中还有说话声。

  自从有了韦将军,花园中就难寻到三妹影。

  当初声言不嫁人,原来她是假正经。

  王 后 哎,这样好,这样好娃!

  (唱)有道是少年夫妻恩爱多,理应该形影不离相亲近。

  毕竟是自家女儿听娘话,不负爹娘一片心。

  如今大事已完成, 只望来年抱外孙。

  但愿生个麒麟子,聪明伶俐如双亲。

  继承大统有传人,从今后大王就可放宽心。

  庄 王 是呀是呀,但愿他们夫妻恩爱,早生贵子,孤王的千秋大业就后继有人了。

  妙 清 父王母后洪福齐天,想来定能如愿以偿。

  妙 音 是呀,父王为三妹选了一个好女婿,这一对呀,真是天赐良缘,一定会给我帝王家留下后代的。

  庄 王 但愿妙善女莫负孤王一片心意才是。

  王 后 大王,时候不早了,回宫歇息去吧。(下)

  妙 清 (音)送父王母后。

  妙 音 嘿,三妹这个人,当初装得还真像,把我们都给骗了。 

  妙 清 依我看来,这是真是假还很难说。

  妙 音 大姐,这话怎讲?

  妙 清 三妹?

  (唱)想当初三妹拒婚呼声高,到如今相安无事静悄悄。

  思前想后太可疑,只怕其中有蹊跷。

  妙 音 (唱)说蹊跷,真蹊跷。莫非她掩人耳目耍花招。

  倘若说他俩亲密全是假,又为何夜夜絮语到天晓。

  妙 清 (唱)欲明真相解疑团,不如私下定计巧。

  二妹,你差两个心腹宫女,今夜躲在三妹窗下偷听,听听他们究竟讲些什么,是真是假就可明白。

  妙 音 唔,大姐这个主意好,我这就去安排。走!(二人下)

  韦 陀 (上、唱)月光似水夜色好, 园中散步解烦恼。

  望家乡关山万里路迢迢,思亲人音讯渺茫心如绞。

  月光洒遍清辉照九州, 我的处境你可晓?

  实指望荣华富贵日子好,却落得身不由己受煎熬。

  玉 凤 公主,来呀,公主,韦将军在这里呃。韦将军,公主不见你在房中,特地找你来了。

  韦 陀 啊,有劳公主了。

  妙 善 韦将军,这些天辛苦了,妙善感激不尽。(发现韦脸上泪痕)呀,不知韦将军因何伤心?

  韦 陀 (忙擦泪痕)哦哦……

  妙 善 是了,韦将军一定是思念家乡,故而在此对月伤情。

  韦 陀 公主明鉴。韦某进宫月余,与家中老母音讯断绝,倘若家人得知我招了驸马,不知会作何想法,思想起来,心中焦急。

  妙 善 怪我粗心。照顾不周,韦将军理该与高堂老母通个音讯才是。

  韦 陀 (从袖中取出书信)韦某写就一封家书在此,只是无法带出宫去。

  妙 善 这个……

  玉 凤 公主,奴婢倒有一个办法。

  妙 善 什么办法,快讲!

  玉 凤 奴婢有个堂兄弟在宫中打杂,每天要到外面装运果蔬杂物,如能找到我那兄弟,定能把将军的家书送出。

  韦 陀 如此甚好,投书之事就拜托玉凤大姐了。

  妙 善 玉凤,此事不可声张,千万小心。

  玉 凤 (接信)玉凤知道,公主将军放心就是。

  韦 陀 公主,我们回房读书去吧。

  妙 善 嗳。(下)

  玉 凤 对,我这就去找我兄弟,(念)送信去把兄弟找,要为将军解烦恼。

  (陈鸾、赵凤相互搀扶着醉熏熏地上。)

  赵 凤 哈哈哈!好酒好酒!

  陈 鸾 (唱)葡萄美酒和佳肴,轻歌曼舞乐逍遥。

  赵 凤 (唱)人生得意几回醉,及时行乐在今宵。

  陈 鸾 哎呀老弟你醉了。

  赵 凤 谁醉了?我可没醉,我还做诗哩,你听着 一杯两杯三四杯,五杯六杯七八杯,一杯一杯又一杯,喝来喝去喝不醉。

  陈 鸾 好诗好诗。

  赵 凤 (得意地)嘿嘿!我再给你露一手 喝白酒一斤二斤不醉,下舞场三步四步都会,打麻将五夜六夜不睡,收礼钱七万八万不退。

  陈 鸾 老弟呀,我劝你少把牛皮吹,等会儿只怕公主要罚跪。

  赵 凤 啊?

  陈 鸾 啊?(二人相视大笑)

  赵 凤 (见玉凤走来)哟,你看谁来了?

  陈 鸾 好像是三妹房里的玉凤。

  赵 凤 对,没错。(色迷迷地)我已经闻到她身上的香气了。

  陈 鸾 你呀,就像一只偷腥的猫。

  赵 凤 哎哎,躲一躲,看她往哪里走。(二人退避)

  玉 凤 (上、唱)宫门内外四处找,送信之人未找到。

  今日夜深已无望,鸿雁传书待明朝。

  (陈鸾,赵凤出。挡住玉凤去路。)

  赵 凤 嘻嘻,小丫头,出落得越发好看了。

  玉 凤 求求二位驸马爷,让奴婢过去吧。

  赵 凤 过去可以,来来,给驸马爷亲个嘴。

  (上前拉扯。玉凤扯脱欲走,又被陈鸾挡住。)

  陈 鸾 嗨嗨,一个小宫女,摆什么臭架子,本附马就要玩玩你。

  玉 凤 不!不!(在挣扎中书信掉地。急中生智地)看,公主来了。

  (趁二位驸马爷回头顾望之际,玉凤逃脱) 

  赵 凤 唉,上这个小丫头当了。

  陈 鸾 (发现书信)哎,这是什么?

  赵 凤 (拾信)好像是从玉凤身上掉下来的一封书信。(念信封)寄河南道洛阳城七塔乡韦宅……

  陈 鸾 (抽出信笺)……哎呀妹夫,不得了了,(念信)“迫于大王命,奉旨结婚姻。名为驸马郎,实为伴读人。同房不同床,原是假成亲。相处如同学,不叙儿女情。一旦得自由,解甲归家门……”这个韦将军,真是好大的胆子。

  赵 凤 快回去禀明公主要紧。

  陈 鸾 走!

  第六场 抗旨酿祸

  (大殿内官景。妙清妙音上。)

  妙 清(音) 有请父王母后!(庄王、王后、太监上)女儿拜见父王母后。

  庄 王 女儿平身,不知女儿来见,有何话说?

  妙 清 父王母后,女儿有要事禀告。

  妙 音 哎呀父王呀,原来三妹和韦将军成亲是假。

  庄 王 啊,是假?!

  妙 音 女儿想知道三妹和韦将军每天在房中说些什么,特地派遣心腹宫女前去探听,那宫女回来说,他们早晚都在说法论道,研读经书,根本不说一句私房话。

  庄 王 果真如此?

  妙 清 女儿这里还有一封韦将军的家书,请父王母后过目。(太监接呈)

  庄 王 (阅信)……名为驸马郎,实为伴读人,同房不同床,原是假成亲……哎呀反了,反了!(将信掷给王后)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养出的好女儿。

  王 后 (看信)妙清,妙音。这信从那何而来?

  妙 清 母后,这信是三妹身边的宫女玉凤失落的。

  妙 音 让大驸马,二驸马捡到的。

  王 后 大王,不如传玉凤前来问个明白,来人,传玉凤! 

  太 监 大王有旨,传玉凤进见!

  玉 凤 (内唱)一声传吓得我胆战心惊,(上)

  一时不慎大祸临。我咬牙不把真情吐,

  任凭他百般盘问不作声。(白)奴婢玉凤拜见大王、娘娘。

  王 后 玉凤你来看,这是什么?

  玉 凤 大王娘娘在上,奴婢不敢抬头。

  庄 王 娘娘叫你看,你就看来。

  玉 凤 (抬头看)启奏娘娘。奴婢不知。

  庄 王 韦将军是如何叫你寄发家书的。快快从实说来。

  玉 凤 奴婢不知。

  妙 音 这丫头一问三不知。

  妙 清 玉凤,这封信分明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被大驸马,二驸马捡到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王 后 小奴才,大王面前你不说实话,不怕犯欺君之罪吗?

  玉 凤 娘娘,奴婢真的不知。

  庄 王 来呀,传武士上殿。(二武士上)

  庄 王 你讲是不讲?

  玉 凤 奴……奴婢不知。

  庄 王 拖下去与我打!

  武 士 是!

  玉 凤 大王,大王……

  妙 清 (音)这个小奴才,嘴巴也太犟了,挨了这顿打,看她还讲不讲。

  玉 凤 (被打,拖上)哎呀!

  (唱)无情棒打得我痛彻肝肠,不讲难讲也难无有主张。

  罢罢罢为报人主知遇恩,舍我一命有何妨。

  庄 王 (唱)小奴才还不快把实情讲,

  玉 凤 (唱)大王休要怒满膛。玉凤有句衷心话,

  大王娘娘听端详。捆绑不能成夫妻, 

  人各有志莫相强。公主不愿嫁夫郎,

  将军不愿把人伤。倒不如闭门推出窗前月,

  听凭他们自主张。

  庄 王 大胆奴才,你你你还敢顶撞。

  玉 凤 (唱)要说的话儿已说完,万望二老细思量。

  庄 王 (唱)人来与我狠狠打!

  玉 凤 且慢!公主呀公主,恕奴婢我

  (唱)不告而别走匆忙!(撞案而死。众惊讶)

  妙 善 (惊呼而上)玉凤!玉凤……(抚尸痛哭)你不该死呀,玉凤啊!

  (唱)一封书信起祸殃,害你玉凤蒙冤枉。

  多少年朝夕相处在一起,亲如姐妹一般样。

  你为我担惊受怕遭罪多,你为我患难相助热心肠;

  你为我受苦受累受委屈,你为我遭受牵连把命丧。

  今日一别各西东,相见除非在梦乡。

  父王母后,你们把无辜的玉凤活活逼死,心也太狠了啊!大姐二姐,你们怎么不为玉凤说句话?你们的心肠就这么硬吗?

  庄 王 来人,把这小奴才的尸体拖下去埋了。

  妙 善 不!玉凤无辜遭横死,理该摆设灵堂,停尸三天。

  庄 王 就依你,将她抬了下去。

  武 士 是。(抬尸下)

  王 后 妙善呀,父王都依了你,你也该想想自己的事了,我倒要问你……

  妙 善 母后不用问了,假成亲的是我,要韦将军写家书的是我,叫玉凤带信的也是我,要说有罪,就惩罚我吧。

  庄 王 嗨!怎么会生你这个不听话的女儿!

  王 后 好了好了,大王也不要生气了,只要女儿回心转意,从今以后与韦将军结为夫妻,好好过日子,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妙 清 (音)三妹,你就答应母亲吧。

  妙 善 父王母后,恕女儿不孝,女儿早已立志。我要一生一世吃斋念经,为玉凤的死赎罪。

  庄 王 (怒)呸!

  (唱)你抗旨不遵胡乱行, 口出狂言欺双亲。

  骂你大胆忤逆女,终生为尼受苦辛。

  妙 善 (跪拜)女儿谢父王隆恩!

  王 后 哎呀大王,这使不得,使不得!

  妙 音 三妹,你不能答应啊,你疯了吗?

  妙 清 三妹,你求求父王收回成命吧。

  妙 清 (音)父王呀,不能让三妹去做尼姑啊!

  妙 善 母后,二位姐姐,落发为尼称我心,你们不必再恳求了。

  妙 清 哎呀三妹,你一个帝王公主,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好出家去做尼姑呢?

  妙 音 三妹呀三妹,你正当青春年华,应该有家室之好,琴瑟之欢。怎么能到尼姑庵里去受凄凉呢?

  王 后 女儿呀,难道你忍心舍弃年老的父母双亲吗?

  妙 善 母亲!

  (唱)面对母后老娘亲,不由我珠泪滚滚湿衣襟。

  娘啊娘你生我养我非容易,十八年来操碎心。

  娘怕儿深居后宫受凄清,遣来玉凤相照应;

  娘怕儿孤身独处少亲情,私下常把儿来问;

  娘怕儿闲来无聊添愁闷,赠书赠画费尽心;

  娘怕儿冷暖饥寒无人问,赐衣送食倍殷勤。

  若无娘亲待儿好,女儿我十八年前早丧生。

  娘啊娘你待儿恩情如海深,女儿我点点滴滴记在心。

  娘啊娘今日女儿来求恳,万望母后来开恩。

  原谅女儿理不周,离却红尘人空门。

  母后啊你当世上无有妙善女,从此休要挂在心。  

  幸好还有二位姐姐在,膝下尽孝有她们。

  庄 王 反了反了,你真的反了不成?!

  妙 善 父王何出此言?

  庄 王 (唱)出家二字不准提,谁敢大胆再出声。

  妙 善 (唱)出家原是父王言,女儿未曾违父命。

  庄 王 (唱)帝王公主贵无比,岂能落发为尼僧。

  妙 善 (唱)既是父王来开口,女儿不敢不遵行。

  庄 王 (唱)孤王说话本无心,你强词夺理太可恨。

  妙 善 (唱)君无戏言有古训,要想反悔万不能!

  父王母后,二位姐姐,妙善拜别了。(拜别出走)

  庄 王 气死我也!(气极昏倒)

  王 后 大王!

  妙 清 (音)父王!

  第七场 出家入寺

  (海浪翻滚。)

  妙 善 (唱)离别了花团锦簇妙王宫,只见那前面大海波涛涌。

  四顾茫茫无路走……

  弥 勒 哈哈哈哈……(从彩云间传来笑声和说话声)好一个超凡入圣的女子呀!(从云端滑行飘下)

  妙 善 (唱)云游师傅行匆匆。

  弥 勒 (上唱)勘破了帝王家业因,不羡绣帐鸳鸯枕。

  奋力挣开名利锁,毅然跳出是非门。

  妙善啊,大千世界雨纷纷,混混沌沌有乾坤。

  般若智慧放光明,弥陀慈航普渡众生。

  (妙善捧经卷向弥勒下跪。)

  妙 善 大师!

  (唱)我有志,未竟成,恩已断,怨又生。

  唯愿长诵弥陀经,遁入空门伴青灯。

  弥 勒 善哉,善哉!南无阿弥陀佛。妙善,你有心出家,要吃得起苦头,熬得过难头,切不可反悔!

  妙 善 愿受苦受难,永无反悔!

  弥 勒 我要问你,这是所为何来?

  妙 善 自净其身,超度众生。

  弥 勒 好!难得,难得呀!

  妙 善 大师指引于我。

  弥 勒 好呃!(念)和尚行方便,随身布袋变,将你藏里边,旁人看不见。

  (弥勒挥舞布袋。妙善跟随而行)

  (唱)小妙善,在梦乡,休流泪,莫悲伤。

  稳稳当当睡得香,和尚背你过大江。

  站在波上回头望,望见那龙虎争斗古战场。

  有几人悬崖肯勒马,补牢避免再亡羊。

  妙善你欲救世人脱苦难,苦难先让自己尝。

  且不妨先到山上白雀寺,又引出梦长梦短梦一场。

  (白雀寺大门外。弥勒耍布袋,嘻笑地下。)

  妙 善 (唱)迷朦朦似虚幻似在梦乡,祥云散金光收仍回世上。

  (寻大师)大师,大师!

  适才间求大师引渡彼岸,

  敲鼓磬念弥陀乘筏慈航。

  (钟鼓,木鱼,磬等诸般法器齐鸣)。

  (唱)钟声悠扬林中藏寺,大师引我来此修行。

  长跪寺前表诚心,三天三夜不起身。

  (师太内声 徒儿们,佛殿行礼。”众尼内声:“是”。师太出。)

  妙 善 师太!

  师 太 呀!

  (唱)小女子长跪山门前,眉清目秀实堪怜。

  一卷佛经光闪闪,求入空门弥陀念。

  妙 善 小女子遁入空门,望师太收留于我。

  师 太 小女子!

  (唱)求人空门非一般,隔断红尘青灯点。

  凄凉岁月年复年,问姑娘你心可坚?

  妙 善 师傅呀!

  (唱)善恶颠倒人世间,情义虚假实可厌。

  民间苦难千千结,佛经一卷细究研。

  借这寺前清溪水,洗却尘垢与香胭。

  清净玉身付佛缘,求师傅早与我把云鬓剪。

  师 太 本以为你来路不明,不宜收留,念你在山前长跪三日三夜,精诚之心,实属难得,如今为师遂你心愿,收你为徒。

  妙 善 小女子妙善叩谢师太。

  师 太 妙善,你在白雀寺修行,须遵佛门戒律,一戒酒色财气,二戒人我是非,三戒因缘好恶,四戒忧愁思虑,五戒口慈心毒,六戒吞腥啖肉,七戒常怀不足,八戒利己损人,九戒马劣猿颠,十戒怕死贪生。妙善,你能持否?

  妙 善 妙善能持。

  师 太 阿弥陀佛!本寺寺规,新来尼僧须到厨房烧菜煮饭,帮佣三月,早晚功课不得耽误。

  妙 善 是。

  师 太 今日乃是六月十九日,快随我进寺沐浴,焚香断发,皈依佛法。

  妙 善 谢师太。

  《观音》连续剧第二本剧终

来源:张家界阳戏新剧(节)目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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