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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牙抚琴

朱国强整理

  (失传湘剧)历史剧目珍惜保存,朱国强整理。

  喻伯牙上(以下简称牙)

  纬武经文,哪管载月披星。

  坐:领奉圣旨出朝房,天地造化与纯阳。

  只因两国族和好,往楚纳聘定家邦。

  下官,姓喻名瑞字伯牙,在晋为官,官居锦衣大夫,领旨往楚纳聘,船行汉驿马鞍山,被风雨阻隔,心中烦闷,抚琴一回,童儿:(有)看香案。

  这正是,前山樵子广,后山枯木多。

  江河长流水,琴声映山坡。

  △眼望高山高又高,深山有个老龙巢。

  只见豺狼并虎豹,猿猴树上戏果桃。

  钟子其上(以下简称子)

  △且看世事各不同,躲入深山养精神。

  有人得不见樵汉,清闻自在乐安宁。(牙扶琴)

  耳边又听琴声弹,弹得子其不耐烦。

  江河也有长流水,流水深处响叮当……

  先道哪里抚琴,原来船头一位官长,在焚香抚琴,今日柴也懒打,且听他抚琴一回。

  △站在高山用目望,只见江河波浪翻。

  船头坐定一官长,手抚摇琴乐安康……

  此人抚琴抚得好,抚的高山流水,昔日孔子叹颜回,可叹颜回命早归,再听他抚上一曲。

  △官居一品在朝边,尤如羊伴虎狼眠。

  有朝犯了龙心怒,难逃皇家法律严……

  此人抚琴初听可好,细听失了工、商、角、徽、羽,此人传授不高,今人好笑。(冷笑)

  手:启家爷,有樵夫笑家爷抚琴传授不高。

  牙:难怪,往日抚琴知音知量,今日抚琴知音知雅,原来却有人偷听,叫他上船答话。

  手:那位樵夫请上船来答话。

  子:来了,我不会他,他反来叫我,倒要会他一会。

  △许多欢乐许多愁,谁人得暗点头。

  子其隐入深山后,一无烦恼二无忧。

  千担放在船头上,拜见孔圣门下徒……

  大人在上,樵夫有礼。

  牙:见了本官,不跪,何言有礼。

  子:大人休做小人之辈,昔日孔融,骑牛背抚琴,牛听琴音不正,摇头摆尾而去,毛畜也能闻琴之音,大人抚琴,难道不如山中野人之音耳吗?

  牙:难道山中也有懂琴音之人。

  子:大人,要道说,门内有君子,门外君子至,你道山中无有听琴之人,我看河下没有抚琴之客。

  牙:你在此做什。

  子:负薪。

  牙:负薪者。

  子:只因家贫。

  牙:听琴者。

  子:乐乎其道。

  牙:道在哪里。

  子:道在儒、佛、道三教之中,大人贵姓。

  牙:姓喻名瑞字伯牙。

  子:原来喻大人驾行何处。

  牙:领奉圣旨,往楚纳聘。

  子:大人既与国家出力,船靠此何事。

  牙:在此抚琴散闷。

  子:大人敢莫会抚琴。

  牙:然也。

  子:大人抚琴,可看过琴书。

  牙:未曾。

  子:大人不看琴书,从哪里下手。

  牙:琴有什么书。

  子:琴有三本书,凭、和、律,凭天地人才,五行四象之根源,大人抚琴不看琴书,尤如坐井观天,只能哄山中牧牛之辈,难哄我有志高才之人。

  牙:我乃锦衣大夫,难道不如山中砍樵之人吗?

  子:大人休笑我樵夫之辈,砍柴乃橼木求鱼,大人在朝为官,意欲所欲,尽心力而维持,恐后有灾,孔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也,为之闻也。孟子曰:而有此不乐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大人抚琴与民同乐难道一人独乐哉也。

  牙:(发笑)

  子:笑我者其为春秋乎,不知我者非为春秋乎,要道说君子忧道不忧贫。

  牙:山中樵子言出一篇大理,真是高山出俊雅,何处无奇才。

  △官居一品在朝边,尤如羊伴虎来眠。

  有朝犯了龙心怒,难逃皇家法律严……

  子:大人抚琴可知此琴出于哪朝哪帝。

  牙:倒也不知,还望赐教。

  子:赐教不敢,不嫌弃,待樵子言琴中之一。

  牙:请讲。

  子:此琴出于尧帝,其帝所生二女,长女娥皇,次女玉英,后花园中起造一楼,名曰望月楼,八月十五登楼赏月,只见凤凰成群落入梧桐树上,二女一见凤凰来仪,国家详瑞,把本奏明尧帝,尧帝满心喜悦,命能工巧匠,将树伐倒,上断顶梢,琴音最节,下断其尾,琴音最噪,中间一节,不斜不偏,无骨无节,长有三尺六寸,按一年三百六十天,天有九星,地有九州,人有九窍。

  牙:天有哪九星。

  子:贪、除、碌、文、连、五、破、虎、匹。

  牙:地有哪九州。

  子:冀、兖、青、徐、雍、豫、梁、荆、扬。

  牙:人有哪九窍。

  子:肚、肠、胆、耳、心、肝、脾、肺、贤,天有八卦,人有八字,乐有八音。

  牙:天有哪八卦。

  子:乾、坎、昆、震、巽、离、坤、兑。

  牙:人有哪八字。

  子:孝、悌、忠、信、礼、仪、廉、耻。

  牙:乐有哪八音。

  子:挖、土、草、木、石、金、丝、竹,天有五气,地有五行,人有五伦,律有五条,琴有五音。

  牙:天有哪五气。

  子:青、黄、赤、白、黑。

  牙:地有哪五行。

  子:金、木、水、火、土。

  牙:人有哪五伦。

  子:君臣、父子、兄弟、朋友、夫妻。

  牙:律有哪五条。

  子:墨、劓、废、宫、辟。

  牙:琴有哪五音。

  子:工、商、角、徽、羽,琴有六禁七不弹。

  牙:哪六禁呢?

  子:大风、大雨、大雷、大雪、大暑、大旱。

  牙:哪七不弹。

  子:观马者不弹,闻丧者不弹,不焚香者不弹,不尽心者不弹,不整衣冠者不弹,不禁喧哗者不弹,不知者,大人我还不与你谈呢。(冷笑)

  △此琴名曰七弦琴,尧帝时候造成功。

  上有五行安天命,下有八卦定乾坤……

  牙:樵子你错了。

  子:怎见得我错了。

  牙:只有七弦琴,哪五弦琴。

  子:昔日文王贪好此琴,添上一条,文弦琴,知音知量,后出武王亦好此琴添上武弦琴知音知雅,没有名字,取名文武教道七弦琴。

  牙:我觉不信。

  子:大人不信,弹动琴声可。

  △初分天地他为曾,内藏龙角与凤音。

  以云弹得日光现,琴声响得天地惊……

  此琴子时开天,丑时辟地,如人一般,上有二孔如人金童头,玉女腰,此琴无手无琴见音,有琴无手则不灵。

  牙:樵子你这等高才,为何隐入深山打樵?

  子:不瞒大人说,昔日在邓州为官,只因好酒贪琴失掉皇家信地,才隐入深山打樵。

  牙:樵夫上姓。

  子:姓钟名徽字子其。

  牙:原是钟兄,请纳一礼。

  子:有礼相还。

  牙:请坐,有意与你结为兄弟。

  子:我乃山中樵夫,怎能高攀。

  牙:昔日刘林、杜康结为酒朋酒友,今日你我结为琴兄琴弟。

  子:如此大人为琴兄,我为琴弟。

  牙:家下还有何人。

  子:上有爹娘,下有妻室。

  牙:何不接住所享受。

  子:大人,要道说父母在,不远游。

  牙:多拜伯父母,来看金缽过来。

  子:看金缽何用。

  牙:送给钟兄,免砍樵之苦。

  子:每日上山,砍柴一担,换米三升,归家安份守纪,其乐也。

  △大人休看我砍柴,砍柴之人无祸灾。

  换米三升多自在,全家大小乐开怀……

  牙:再看金缽过来,交与钟兄,免负薪之苦。

  子:金缽何用,你哪知我负薪之乐处呀。

  △露草不肥勒瘦马,浮财岂落贫穷家。

  安份守纪无人骂,以免旁人败风花……

  牙:再看金缽过来。

  子:又看金缽何事?

  牙:传琴论道之谢。

  子:大人,你我传琴就传琴,金缽不敢受。

  牙:钟兄:你好执意。

  子:非我执意,素宝贵行乎宝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患难行乎患难,素移帝行乎事获,得者本也,财者莫也,君子认身发财,是小人认财发身,君子顾穷,小人穷思浪已,君子顾本,本立而道生,君子不立志焉能志得也。

  △是非场中终日有,凡事不可强出头。

  有朝一日无常路,一无烦恼二无忧……

  牙:钟兄:你我今日一别,几时才会。

  子:只有大人相约,我不能相维大人。

  牙:此地何名。

  子:此地名叫汉驿马鞍山,我住集贤村。

  牙:约定来年八月十五一会。

  子:如此说来,小弟我就要告辞。

  △马鞍山下遇知己,传琴论道日落西。

  知音弹与知音听,不是知音切莫提。

  对着大人施一礼,来年八月会友谊……

  大人,不要忘了来年约会之期。

  牙:记下了,高才。

  子:噪耳。

  牙:领教。

  子:打扰。

  牙:怠慢。

  子:告辞。

  牙:奉送。(同笑,子其下)

  牙:高才△送过钟兄上了坡,背转身来泪如梭。

  此人才学胜过我,传琴论道比我多。

  若得此人相伴我,粗茶淡饭也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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