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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雁回窑



  人 物 柳迎春 薛仁贵

  柳迎春 (唱)柳迎春在寒窑将儿盼——

  日偏西儿不妇娘怎心安。

  端一个草蒲团门前坐定,

  等侯了丁山儿打雁回还。

  薛仁贵 (唱)仁贵打马离长安,

  披星戴月未下鞍,

  坐在马上用目看,

  见一娘行坐路边,

  前面容貌瞧不见,

  背影子好象妻一般。

  本当上前将妻认,

  冒认民妻礼不端。

  自古常言道得好,

  为人还要礼当先。

  (白)喂,这位大嫂请了。

  柳迎春 (白)原来一位军爷请了,想是迷失路途?

  薛仁贵 非也,俺仍是查名访姓的。

  柳迎春 有名便知,无名不晓。

  薛仁贵 说起来大大有名。

  柳迎春 但不知是哪一家,

  薛仁贵 柳员外之女,薛仁贵之妻。柳氏迎春,大嫂可知?

  柳迎春 军爷想是与她有亲?

  薛仁贵 非亲。

  柳迎春 那就是有故。

  薛仁贵 非故。

  柳迎春 非亲非故,她仍是女流之辈,问她作甚。

  薛仁贵 (白)大嫂有所不知,俺与她丈夫同营吃粮,我是与她捎带万金家书的。

  柳迎春 军爷你来的不凑巧,

  薛仁贵 怎见的?

  柳迎春 她先前在此寒窑居住,

  薛仁贵 如今呢?

  柳迎春 回娘家去了。

  薛仁贵 喂呀!薛大哥,你这封书信就无处可投了。

  柳迎春 说什么无处可投,你将书信交我,我与你送去。

  薛仁贵 薛大哥言道,书信要交本人。

  柳迎春 若无本人呢?

  薛仁贵 原书带回长安。

  柳迎春 请站一时,我夫前去投军,十八载(白)今日有书信回来,本当上前接书,怎奈我身上破烂得很……薛郎呀,薛郎,你也怪不得妻子不与你争脸了。

  薛仁贵 请问大嫂,为何背地沉吟?

  柳迎春 非我背地沉吟,军爷你敢是一定要见那柳氏迎春么?

  薛仁贵 原要会会那柳氏迎春。

  柳迎春 打个哑谜你猜

  薛仁贵 打得来,猜得着。

  柳迎春 有道是远——

  薛仁贵 远在天边,不能得见。

  柳迎春 这近呢?

  薛仁贵 这近么,哈哈哈,敢莫你就是薛大嫂?

  柳迎春 仁贵的寒妻。

  薛仁贵 (白)咬呀呀来来采,再请见一礼。

  柳迎春 先前见过了礼的。

  薛仁贵 有道是礼多人不怪。

  柳迎春 好个礼多人不怪,军爷你与别人捎书带信,不是银钱相谢,就是酒饭酬劳,与我柳氏迎春捎书带信,就是这好茶都没有一杯。

  薛仁贵 为军的在前面已用过了。

  柳迎春 用过了就好,军爷请拿来?

  薛仁贵 拿甚么来?

  柳迎春 我的家书来

  薛仁贵 稍待,我去投军一十八载,不知她在家里贞节如何?她若贞节,夫妻相见,她若失节,打马回转长安。 四下无人、噜噜噜,待我来试探一番。

  柳迎春 (白)请问军爷,为何背地沉吟?

  薛仁贵 非我背地沉吟,你怕我当真是与你捎带万金家书的么?

  柳迎春 你是做甚的? 

  薛仁贵 我与你丈夫同营吃粮,只因他欠我的银两将你默卖于我,我是来搬家眷的啦!

  柳迎春 你在怎讲?

  薛仁贵 我是前来搬家眷的啦。

  柳迎春 站开。喃……我骂你这无义的夫!

  薛仁贵 大嫂,你不要背地骂人!

  柳迎春 我又不是骂你的。

  薛仁贵 你是骂哪一个?

  柳迎春 我是骂我丈夫。

  薛仁贵 啊!

  柳迎春 站开些!

  薛仁贵 (白)哦!

  柳迎春 站远些!

  薛仁贵 我站得远

  柳迎春 (唱)指着长安高声骂,

  骂一声奴夫你不是人,

  家中有妻将妻卖,

  家中无妻卖何人!

  仔细思量难相信,

  一句话岂能作证凭。

  (白)军爷,有道是万里江山?

  薛仁贵 一点墨。

  柳迎春 马无笼头?

  薛仁贵 怎搭鞍。

  柳迎春 嫁妻子,

  薛仁贵 有婚书为证。

  柳迎春 (白)取婚书前来。

  薛仁贵 慢些着,你乃是有气之人,我将婚书交过与你,你将我的婚书证撕碎,到那时我岂不是人财两空吗?

  柳迎春 啊!

  薛仁贵 大嫂,来来来,这里有良马一匹,你我二人上马来,边行边讲,呔,上马呀!

  柳迎春 此事当真的?

  薛仁贵 当真

  柳迎春 果然?

  薛仁贵 果然。

  枊迎春 站开。

  (唱)见此情难掩胸中情,

  料这汉子起了杀人心,

  柳氏迎春不是我——

  薛仁贵 (白)是哪个?

  柳迎春 在那厢,

  薛仁贵 在哪里?

  柳迎春 (急忙入窑,关门唱),

  躲进寒窑且脱身。

  薛仁贵 (背白)喂呀!真是难得!

  (对窑白)妻呀!你不要害怕,我真是你丈夫仁贵回来了!

  柳迎春 (唱)先前说是搬家眷

  如今又说是夫回还,

  既是奴夫回窑转,

  从前之事你说一遍,

  说得是,夫妻们重相见

  说得不是你站死在窑外边。

  薛仁贵 妻呀!

  (唱)年逢三月百草生

  你父兴工造大厅

  我在你家把工傭

  到晚来夜宿花园中

  数九年寒天地冷

  薄衣单衫怎御寒冬

  你到花园观雪景,

  你赠我红绫袄以为媒证

  我赠你草芝鞋以作定情证凭

  我二人挽手把府进

  你父一见怒生嗔,

  前门赶走辞仁贵,

  后门又逐柳迎春,

  夫妻们途中来相会,

  破瓦窑中且安生

  迫车反了介苏文

  为丈夫辞妻去投军

  贤妻若还不肯信

  算来算去十八春

  柳迎春 呀!

  (接唱)叙前情使人心酸痛,

  果然是奴夫转回程,

  忙开窑门将夫认——

  薛郎,奴的夫,喃……奴的夫!

  薛仁贵 (同时哭头)柳氏,迎春,喃……贤德的妻!

  (夫妻抱头痛哭迎春咬仁贵一口)

  薛仁贵 唉哟!

  柳迎春 (接唱)十八载夫妻又相逢

  (白)请坐。

  薛仁贵 妻呀!你我喜的?

  薛仁贵 相逢。

  薛仁贵 恼的?

  柳迎春 别离。

  薛仁贵 这下相了会,再也就不得别离了。

  柳迎春 不别离就是好的!

  薛仁贵 妻呀,为丈夫一路而来,灰尘甚重,打水来净脸。

  柳迎春 妻子遵命,(起身打水,薛洗脸,穿衣,一大段做工)。

  薛仁贵 请坐。

  柳迎春 薛郎你不觉得就老了啊,

  薛仁贵 有道是少年子弟江湖老,妻呀,不觉你也就苍老了

  柳迎春 红粉佳人白了头,

  薛仁贵 万里九洲在云外

  柳迎春 薛郎,这下我展开愁容再不愁。

  薛仁贵 那个,那个你再不愁?

  柳迎春 再不愁!

  薛仁贵 再不愁!啊,哈……

  柳迎春 薛郎,你去投军一十八载,今日回得窑来,是这样大模大样,敢莫是作了什么大官吧

  薛仁贵 喋喋喋,哈哈哈,乃是妇道人家,不问为丈夫十八载的辛苦,你就问我做了官没有,

  柳迎春 不是的,你要是做了官,妻子好与你道喜呀,

  薛仁贵 那个,你要与我来道喜吓!

  柳迎春 与你道喜呵!

  薛仁贵 道喜呵,哈哈哈妻,为丈夫官到没有做得,遇着几个朋友,赠我一件物件,你拿去观看。

  柳迎春 晓得[看印]哎呀,我家薛郎,有了这颗金印,做官一定不小,他一回窑就谎我,我也要谎一谎,薛郎,站了下来!

  薛仁贵 下来做甚呀!

  柳迎春 哎呀!你在外面不学好呀!

  薛仁贵 怎么我不学好?

  柳迎春 三五成群,四八结党,打劫道师老官一颖三宝印!

  薛仁贵 嗬,成了道师老宫的三宝印?

  柳迎春 这吃又吃不得。

  薛仁贵 这怎么吃得,

  柳迎春 穿又穿不得,

  薛仁贵 这怎么穿得  ,   

  柳迎春 这要它做甚么?

  薛仁贵 你要怎样,

  柳迎春 我要将它倾掉。

  薛仁贵 耶!为丈夫一十八载,好容易挣来的一颗红平辽王印,你把它当成道师老官的三宝印哪!莫怪我说各千金小姐你走了眼色哪!

  柳迎春 吱呀,薛郎我认得咧,是谎你的,

  薛仁贵 哦,谎我的,认得就好,好生收下。

  柳迎春 哎呀,这下就好了,我有了这颗金印哪,吃得大半世了!

  薛仁贵 呀呀呸,难道把一个平辽王吃在你的腹内吗!

  柳迎春 薛郎,妻子在家饿肚!

  薛仁贵 哎呀!丢丑!

  柳迎春 饿肚哩!

  薛仁贵 丢丑,丢丑  ,

  柳迎春 请坐。

  薛仁贵 妻吓,为丈夫腹中饥饿,拿饭来充饥!

  柳迎春 窑中哪来饭吃

  薛仁贵 难道你当真饿肚不成?

  柳迎春 妻子吃的有。

  薛仁贵 吃什么。

  柳迎春 吃鱼羹。

  薛仁贵 什么?吃鱼羹?取来,

  柳迎春 (唱)鱼根二字说出唇,

  薛仁贵 (白)嘿嘿,她吃鱼羹!

  柳迎春 (唱)薛郎为何怒生嗔,满脸疑云后窑去,(下又上),薛郎啦!妻子靠它度光阴。

  薛仁贵 拿过来。

  (唱)半升老米无钱买,哪来银锇买鱼重羹。低下头来细思忖,这贱人必定有情人,大丈夫岂食嗟来食,将鱼羹倾在她埃尘。拿去!

  柳迎春 可还用?

  薛仁贵 不用了。

  柳迎春 薛郎,随妻子下面安宿。

  薛仁贵 你去我就来。

  柳迎春 薛郎啦!

  (唱)你去投唐十八春,薛郎,妻子在家好等。

  薛仁贵 吓等什么?

  柳迎春 你听哪!

  (唱)等你回来我要做夫人。

  薛仁贵 什么?做夫人哪!

  柳迎春 可有呵?

  薛仁贵 那乃是有的。

  柳迎春 快来,快来呵!

  薛仁贵 (唱)好个聪胡柳迎春,她怕仁贵不知情。且在窑内四下等(四下看见鞋大怒),一见趿鞋怒生嗔

  (白)我去投唐一十八载,窑内有杀鞋一双,是她穿还是我穿,哎呀!不免将这贱人叫了出来,一剑分为两段,方消我心头之恨,        柳氏走起。

  柳迎春 (唱)忽听薛郎闹嚷嚷,忙步上前问端详,薛郎何事?

  薛仁贵 你是柳氏!

  柳迎春 是柳氏。

  薛仁贵 站近前来

  柳迎春 有何话讲。

  薛仁贵 掌嘴(打嘴,举剑杀)你要撒手

  柳迎春 我不撒手

  薛仁贵 尉迟恭月下访袍,况且抱掩不佳,何况你这贼女,女流之辈?我骂俅这贱人,我投军一十八载,你在窑内干的好亭,你要与我去死,你要与我去死(举剑砍杀,不忍下手)她做的好事呀?

  柳迎春 什么,我做的好事吓?问个明白,薛郎,你为甚么事吓?

  薛仁贵 呀呀呸!你这贱人,自己做的事反来问我,你与我去死(举剑)……她反来问我啊?

  柳迎春 甚么呀,我反来问他?到底要问过明白,薛郎,有道是拿贼拿脏

  薛仁贵 拿脏

  柳迎春 拿奸?

  薛仁贵 拿双,

  柳迎春 我有什么赃证被你拿着了?

  薛仁贵 有了脏证你便怎样?

  柳迎春 有了赃证,不要你动手,我自己去死,

  薛仁贵 唉呀!你这贱人会死得成,站了下来,为丈夫是狼是虎?

  柳迎春 非狼非虎

  薛仁贵 却又来!是狼是虎将你吞吃腹内,非狼非虎,你怕俺怎的,怕俺何来?我去投军一十八载,室内有杀鞋一双,是你穿还是我穿?

  柳迎春 是为这趿鞋呵……哈哈哈……

  薛仁贵 呀呀呸!你这贱人,反来发笑,宝剑在此,鞋在此(柳拾剑)你或是悬梁。

  柳迎春 嗯,我悬梁咧

  薛仁贵 或是自刎,

  柳迎春 嗯,我自刎

  薛仁贵 你与我去死,你要与我去死。

  柳迎春 喋喋喋,他为这趿鞋,哈哈哈……

  薛仁贵 唉呀!她反来发笑呵!

  柳迎春 (学薛)她反来发笑呵!哈哈哈……我家薛郎话也不问清,举剑就杀。嘿,我去呕,一呕,薛郎这穿趿鞋的,比你就要高得多哪。

  薛仁贵 呀呀呸!我骂你这贱人,除了唐王圣上,那个比我还高?你要与我去死!

  柳迎春 喋喋喋,哈哈哈……

  薛仁贵 可怜的,哪个比我还高些啦!

  柳迎春 (学薛)可怜的,哪个比我还高些啦,哈哈哈,这样的人,我还要去呕他一呕,薛郎,漫说比你高些,而且还比你强的多呢I

  薛仁贵 呀呀呸,你这贱人,除了尉迟千岁,哪个比我还强?你要与我去死!

  柳迎春 你来啰,你来啰……(薛跌倒)哈哈哈……

  薛仁贵 我骂你这贱人,你要与我去死。

  柳迎春 呸。

  薛仁贵 你要与我去死。

  柳迎春 呸!

  薛仁贵 你要死在我手。

  柳迎春 呸,(学薛谱)你这贱人,你要与我去死,你要死在我手,哈哈哈……这样的人,我还要呕他,(想独白),他乃行路之入,一路辛苦了,对他说明了罢。薛郎,站了下来!

  薛仁贵 站了下来,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柳迎春 谁要你怕我,我来问你,你去投军之时,你妻子身怀有孕,可是的?

  薛仁贵 是的呀,

  柳迎春 (学他)是的呀,你言道生下是男取名丁山生下是女,取名金莲,这个话你讲了没有?

  薛仁贵 这个话。

  柳迎春 讲了没有?

  薛仁贵 只怕是讲了吧。

  柳迎春 (学他)只怕是讲了,你去挥军一十八载,背生的孩儿一十七岁,这趿鞋可穿得?

  薛仁贵 穿得

  柳迎春 不长吧

  薛仁贵 刚好合适。

  柳迎春 嘿,趿鞋呀趿鞋!为了你我柳氏迎春险些送了命,要你何用,待我将你砍烂。

  薛仁贵 嘿,妻呀!这杀鞋亏你千针万线缝起来的,不要将它砍掉,留给我那宝宝儿子去穿。

  柳迎春 好吓,这下话也说明了,不要你动手,妻子我自己一死。

  薛仁贵 唉呀,嘿,最恼的是你们这班妇道家,动不动就要拿刀,动斧啦。

  柳迎春 喂呀!(哭)

  薛仁贵 莫,莫,哈哈哈……只道也是,回得窑来,话都不曾问清,开口就骂,举剑就杀,本来是我的不是,侍我上前,赔个笑脸。 嘿嘿嘿……柳氏啊!

  柳迎春 还是娘的春树呵?

  薛仁贵 (自我解嘲地)窑门外一支大槐树,哈哈哈,方才是为丈夫的不是,得罪了你,为丈夫在此赔礼了。

  柳迎春 我大人不见罪你小人。

  薛仁贵 慢些着,哪个是大人,哪个又是小人?

  柳迎春 我是大人,你是小人。

  薛仁贵 怎见得你是大人,我是小人?

  柳迎春 你回窑来,话也不曾问明,开口就骂,举剑就杀,这小人该你做吧?

  薛仁贵 该做,该做,嘿,本该做吓!

  柳迎春 笑话了。请坐。

  薛仁贵 妻呀!这下话也说明了,我礼也赔了,叫得我的宝宝儿子出来,见见我这不成材的老子呀!

  柳迎春 你我的儿子不在窑内。

  薛仁贵 他往哪里去了?

  柳迎春 汾河两岸打鱼雁去了。

  薛仁贵 唉呀!妻呀,你我的儿子头戴,

  柳迎春 草帽。

  薛仁贵 身穿,

  柳迎春 海青

  薛仁贵 啊哟!是的哒!妻吓,这汾河两岸可有别人家的儿子会打鱼雁。

  柳迎春 薛郎呀,这汾河两岸没有别的儿子会打鱼雁,只有你我的儿子,他才会打鱼雁。

  薛仁贵 哎呀(倒地)

  柳迎春 薛郎,你我的儿子会打鱼雁,哈……你看我的这个人,听说他儿子会打鱼雁,他就喜倒(看)唉呀,不是的,薜郎速醒,薛郎速醒。

  薛仁贵 (唱)先只说射的别家子,

  (哭)喃,我的儿吓,

  柳迎春 呸!儿的娘啰。

  薛仁贵 (唱)谁知射的自姣生。

  进得窑去说实话,

  妻吓,为丈夫行至汾河岸前见一娃娃头戴草帽,身穿海青——

  柳迎春 是呀,那就是你我的儿子啊!

  薛仁贵 哎哟,我又不认得,

  柳迎春 背生的孩儿你怎么认的啰。

  薛仁贵 妻呀,为丈夫见那娃娃,弹打天边南来雁,枪挑汾河水底鱼——

  柳迎春 我说了比你高,日后呀定做一个小平辽王。

  薛仁贵 哎呀,他没有王天大的洪福,

  柳迎春 哎吧,他倒有天大的洪福,只怕你没有天大的洪福。

  薛仁贵 (哭)喃……我的儿子。

  柳迎春 象疯了一样。

  薛仁贵 妻呀!(接唱)到此再不能隐瞒真情。

  柳迎春 什么事。

  薛仁贵 为丈夫见那娃娃武艺高强,我就——

  柳迎春:打了他,骂了他

  薛仁贵 我手都没有动,我口都没有开

  柳迎春 你……你到底怎么样呀 

  薛仁贵 妻呀!为丈夫起下不良之心,取出袖箭,将他一箭,射死了!

  柳迎春 哎呀……(昏倒)

  薛仁贵 妻速醒。

  柳迎春 (导板)听说娇儿丧了命——

  喃……我的儿呀

  薛仁贵 妻呀!

  柳迎春 (接唱)好似钢刀刺娘心,

  走上前来掌你的嘴,

  薛仁贵!你……你好狠心呀!

  薛仁贵 妻呀,怪不得我啊……

  柳迎春 我要呀,

  薛仁贵 要什么,要……

  柳迎春 我要我的儿子呀!

  薛仁贵 说是他在……在……在……

  柳迎春 薛郎呀,我要呀,

  薛仁贵 你……你要什么?

  柳迎春 我要我的儿子呀,

  薛仁贵 你要儿子我有啊,

  柳迎春 薛郎呀,我要我的儿子呀,

  薛仁贵 你要儿子我有啊,

  柳迎春 薛郎哪,我要我的儿子呀,

  薛仁贵 妻呀!

  (接唱)汾河岸上把尸寻。

  (仁拉妻出,迎跪地下)

  (剧终)

来源:湖南湘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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