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帮长年》又名《打碓》《稀巴烂帮工》。姚旦丧夫无子，母女相依为命，苦于田地无人耕种，嘱托其弟请来长年工西怕难。西怕难中意于姚旦之女满秀，乃拜姚旦为同年娘，籍以与满秀近身，二人在挖田和舂碓时戏耍好交。姚旦知之，遂将西怕难招为女婿，组成美满家庭。

　　此剧东路、南路均有。东路名艺人唐丁山和南路名艺人夏云桂常演，舂碓的表演具有一定技巧。

　　剧本根据邵阳市花鼓戏剧团1964年藏本，由尹伯康同志校勘付印。

　　人　物　　姚　旦　　　　　　老　旦

　　满　秀　　　　　　花　旦

　　西怕难（注）　　　小　丑

　　姚　果　　　　　　小　丑

　　（姚旦上。）

　　姚　旦　（念）在家好愁闷，（坐）

　　良田无人耕。

　　春来不下种，

　　苗从何处生。

　　老身姚氏，配与王建林为妻，未生三男四女，单生满秀一人。丈夫早年亡故，家财倒好只是丢下母女二人无人照顾，良田无人耕种，实实可怜。我不免叫得女儿出来，商议家事，岂不是好。女儿走来。

　　（满秀上。）

　　满　秀　（念）我父早丧命，

　　母亲常操心。

　　女儿参见妈妈，何事教训。

　　姚　旦　家事商议，一旁有坐。

　　满　秀　妈妈有什么事商议？

　　注　西怕难应为稀巴烂，现从原抄本。

　　姚　旦　我儿哪曾知道，想你父亲早年丧命，你未有三兄四弟，单生你一人。今日春来了，良田无人耕种，不免娘女商议一番。坐立堂前，听为娘训教呀！

　　（唱）（注一）　　

　　娘女二人坐堂前，

　　想起家事多挂牵。

　　你父早年亡故了，

　　丢落娘女实可怜；

　　我儿离父十二载，

　　无有哥弟一身单；

　　妈妈今年五十多，　　

　　年老体衰昏花眼；

　　年年田地无人耕，

　　和你商议请长年。

　　如今短工最难请，

　　一块银洋难请两天；

　　茶时（注二）晌午还没来，

　　太阳丈高要数钱，

　　不怕主人监工狠，

　　一晌要呷三袋烟；

　　早晨还要一席酒，　　

　　晌午要好菜才心愿。

　　注一　此剧为川调剧目，一般唱安川、四川、三川等调，根据词意安排。

　　注二　茶时：上午做工休息一次，休息时，主人送茶送点心，叫“茶时”。此为邵阳一带习俗。

　　我把言语说与你，

　　莫请短工请长年，儿呀！

　　满　秀　（唱）妈妈言语说一篇，

　　女儿句句记心间。

　　我父早年打了转，

　　丢下妈妈实可怜；

　　虽然有了田和地，　　

　　无人耕种也枉然；

　　若生女儿是男子，

　　免得母亲心打圈。

　　现今短工实难请，

　　算了他的钱我无半点；

　　请个长年也要忠心，

　　母亲的心思少操点，

　　咬紧牙关我去锻炼，　

　　妇女担脚又怕人羞脸，　　

　　全仗妈妈来作主，

　　你到外面去请长年。（梢皮）

　　妈妈，请个长年也要得。

　　姚　旦　好，我儿你看守家里。

　　满　秀　女儿晓得。

　　姚　旦　一言吩咐你，　　

　　满　秀　哪有不用心。　（下）

　　姚　旦　好，为娘就去了。

　　（唱）姚氏女离家把门关，　（注）

　　注　原本此处又重复母女对唱时的一些唱词，　故有所删减。

　　去到外面请长年，　　

　　甩开大步往前走，　　

　　看看来到二舅家门前。　　

　　有请二舅。　　

　　（姚果上。）　　

　　姚　果　（念）门外声声叫，

　　不知是哪个到？　　

　　出得门来看，

　　原来是姐姐回来了。　　

　　姐姐进屋请坐。　　

　　姚　旦　二弟，我今天有件事，请你帮我到外面请个长年工。

　　姚　果　好，你想到出得好多钱一年？

　　姚　旦　就把你为是。　　

　　姚　果　那好，你在我家耍（注），我去请。　　

　　姚　旦　请你多多费心，我回去了。（下）

　　姚　果　那你缓走。我也出得门来往大街行走。

　　（唱）广东打洋鼓，

　　搭帮人马多，

　　有马我不骑，

　　有轿我不坐，

　　可怜我姐夫，

　　一命见阎罗，

　　丢落田和地，

　　没人来耕作。

　　注　耍，玩的意思，邵阳一带习惯用语。

　　姐姐两娘女，

　　田地有蛮多，

　　要我请长年，

　　上街去张罗。

　　甩开大步走，

　　大街小巷找好角。

　　（西怕难上。）

　　西怕难　（念）为人冇点用，

　　屋前屋后拱，（注一）（坐）

　　帮长年昼夜倒淤桶。

　　在下，西怕难便是。这几年时运不至，站着又想坐，坐着又想睏，时常打眼闭，走路是个浑。（注二）这几年全找不到工夫，今天到外面玩一玩，看有不有人喊我帮长年。就此行走呀！

　　（唱）昨日八来今日七，

　　我今看见怪东西。

　　昨日看见牛上树，

　　今日得见狗背犁。

　　夜壶放在神台上，

　　磬子放在床脚底。

　　难怪世上天高低，

　　我家棒捶无大细，

　　爷老子今年五十五，

　　我今年算来七十七。

　　注一　拱，钻的意思。

　　注二　浑，形容走路不稳，走路都打瞌睡。

　　行路冇点劲，

　　来在凉亭睏眼闭。（睡）（注一）

　　（姚果上。）

　　姚　果　（念）大街小街都找尽，

　　连冇看见一个长年工。

　　（西怕难从凳上滚下来。）

　　西怕难　咿，你先生往哪里去的。　　

　　姚　果　我到乡下去。　　

　　西怕难　做么子事？

　　姚　果　请一个长年工。　

　　西怕难　请坐。

　　姚　果　坐嘛，不早了。

　　西怕难　慢点，慢点啰！

　　姚　果　那你到哪里去？　

　　西怕难　我有一个朋友来会我，我去去就来就来。（背）我的财呀我的气！我在凉亭打眼闭，祖公老子翻了身，今日将我昨夜的梦显了。昨夜梦见石板上面有堆狗粪，狗粪上面有粒黄豆子，我就拈了起来。今天他来请长年工，我不是行狗屎运了。（注二）（向姚果）你老人家请坐，你方才说要请长年工？

　　姚　果　不错。

　　西怕难　那凉亭有个好好的长年工，你为何不请？

　　姚　果　在哪里呀？　　

　　注一　原本此处尚有“想起昨日打牌九，见七见八连冇开符”两句，删除。

　　注二　原本此处尚有秽语，删除。

　　西怕难　远在天边，

　　姚　果　日和月。　

　　西怕难　近在眼前。

　　姚　果　哦，你就是一个帮工的？

　　西怕难　不错，就是我。

　　姚　果　你作田里手不里手？

　　西怕难　哪，莫说我夸大话，租公一十三代都是帮工的，我是一个老长年，作田作土哪行都作得，我是好手艺。

　　姚　果　你要好多钱一年？

　　西怕难　讲谷子还是讲银洋票子？

　　姚　果　随你要哪样。

　　西怕难　现今咯时局，六十块钱一年。

　　姚　果　多了。是我姐姐请的，他家没有男人，只有两娘女，女儿年方二十八，他屋里田土也只有担把来往。你讲要咯多钱，出不得。

　　西怕难　你坐啰。你讲是你姐姐请，请问你姐姐什么年纪了？

　　姚　果　五十多岁了。

　　西怕难　请问你老上姓？

　　姚　果　我姓姚，名叫姚果大爷。

　　西怕难　姚果大爷，你帮姐姐请工人，吃烟剃头钱在外，价钱少不得，怕要这多。

　　姚　果　没得少就算了。

　　西怕难　大爷，生意讲成的，棉花纺成的，讲的是价，还的是钱，你总多多少少也出一句。

　　姚　果　讲不成价，太多了。

　　西怕难　大爷，湾从缓转，请坐啰？（背）这个生意呀--他还有个外甥女，年方二十八，这个生意不要讲脱了。（向姚）你到底还我几十块钱？

　　姚　果　我也不好还你，你到他家前去做几天，看货还钱，要不要得？

　　西怕难　到他家去做几天，看货还钱，也好，大爷你前行。

　　姚　果　你今天就同我去呀？　　

　　西怕难　我想是想到家里说与母亲听，还是跟你去算了。

　　姚　果　那就走。

　　西怕难　大爷在前呀？

　　（唱）尊声姚果大爷，

　　细听我说从头：

　　若讲帮长年，

　　我就是好手，　　

　　犁耙要两套，　　

　　喂只好水牛，　　

　　锄头办几个，　　

　　两只好耙头，　　

　　水桶要一担，　　

　　还要两只铁钩钩，

　　黄桶办一个，

　　水车要办就，

　　短工请两个，

　　帮我来替手。

　　早晨三个蛋，

　　晌午有鱼肉，

　　菜饭办得好，

　　要壶好烧酒，

　　一床哔叽被，

　　要对花枕头，

　　便壶要办起，

　　免得我起头，

　　烧炉白炭火，

　　夜里把烟抽。（注）

　　事事依得我，

　　长年到得头。

　　你往前面走，

　　我相跟在后头。

　　姚　果　就是这家。

　　西怕难　（唱）来到他家把气透。

　　姚　果　进屋去。

　　西怕难　要得。

　　姚　果　姐姐快来，长年工来了。

　　（姚旦内：“哦，来了。”上。）

　　姚　旦　就是他吗？咯副样子。

　　姚　果　就是他。

　　西怕难　你就是姚家大奶奶？

　　姚　旦　正是。我倒茶你吃。

　　西怕难　姚家大奶奶莫讲礼信。

　　姚　旦　吃杯茶要么子紧。舅爷你来。

　　（姚旦、姚果同下。）

　　注　原本此处尚有秽语，删除。

　　西怕难　请长年还要请一个好脑壳？（注）我人又生得丑，肚里有货咧！

　　（满秀上，看西怕难。姚旦上。）　　

　　满　秀　妈妈，长年工就是他？

　　姚　旦　是。

　　西怕难　（背）咯只妹子倒生得蛮好。（向姚旦）大奶奶，你有么子年纪了？　　

　　姚　旦　五十七岁了。（西怕难哭）你哭么子？

　　西怕难　大奶奶，不是我哭，我的娘也是五十七岁了，看见你老人家，想起我的娘，一个娘也死了，死得干干净净。你老人家是哪天生咧？

　　姚　旦　八月十五生。

　　西怕难　哎呀，我的娘也是八月十五，是一天生，我就拜到你老人家作同年娘，看见你老人家就象看见我娘一样。　　

　　姚　旦　你把我做同年崽，要得，我正是少了一个崽咧。

　　西怕难　那还要叫过、拜过才是。同年娘呀！（跪拜）

　　姚　旦　不要拜，叫过就要得了。

　　西怕难　我认到你老人家，你的女怕要叫我一声同年哥哥才要得。

　　满　秀　（羞）唉……

　　西怕难　哎呀，同年妹妹，你还嫌我丑，蛮多妹子想我想不到手，呷得做得，哪行事我不晓得！

　　姚　旦　妹子，同年哥哥要你喊一声有么子紧，他来到我家，你们犹如亲生姊妹一般，喊一声就亲爱一点，好和相交。

　　注　好脑壳，或叫“大脑壳”、“大佬”，指官宦绅士。

　　满　秀　好咧。那旁乃是我同年哥哥！

　　西怕难　那旁是我同年妹妹。（笑）同年娘呀，你老人家这回家务事都放心，内外有我两姊妹搞得活泛了，外头有你同年崽，内里有我同年妹，哪怕搞不好。

　　姚　旦　那就好了。（笑）

　　西怕难　同年妹妹办饭菜来呷。

　　姚　旦　妹子，拿饭来，同年哥哥肚嘈了。（下）

　　满　秀　好。（拿饭）同年哥哥来呷饭。

　　西怕难　（吃饭）妹妹接碗。

　　满　秀　有得菜，多呷几碗。（添饭）

　　西怕难　呷一碗又一碗，妹妹煮饭喷喷香。

　　满　秀　菜饭冇办得好。

　　西怕难　你还要帮我添一碗。

　　（满秀添饭。）

　　西怕难　妹妹，霉豆腐何解生的？

　　满　秀　呷咸了不好咧。

　　西怕难　咸盐助劲。妹妹还帮我添一碗。

　　满　秀　晓得。（添碗大的）

　　西怕难　这半碗吃不完了，你帮我呷了。

　　满　秀　我不呷，你呷坏了把狗呷。

　　西怕难　咿，你全不是治家的人。我想到莫掉了，叫你呷了，你不呷把狗呷，一把草胀得一只牛死，莫可惜了。我来呷了，提起耳朵顿两下又吃得两碗。同年妹妹把碗捡起，倒水来洗脚。

　　满　秀　呷了饭，只讲洗脚、睡觉，连冇做点么子事。

　　（姚旦上。）

　　姚　旦　同年崽，饭呷饱吗？

　　西怕难　娘呀，呷饱了。

　　姚　旦　那今天你去帮我挖田。

　　西怕难　要得。叫同年妹妹拿锄头来。

　　姚　旦　满秀，拿锄头来，你陪哥哥去挖田。

　　满　秀　我不去。

　　姚　旦　你何解不去？快点陪他去。（下）

　　西怕难　哎呀，同年妹妹，妈妈要你陪我去，你还装么子佯！

　　满　秀　唉……去嘛！

　　西怕难　你走前，我呷饱了，连勾腰子不得，你帮我捶下背看看。

　　满　秀　我不晓得捶。

　　西怕难　我告诉你捶啰，拿双捶子捶。

　　满　秀　好咧！（给西怕难捶背）

　　西怕难　同年妹妹，我去挖田，你去陪我，我捉只蟆蝈你耍。

　　（唱）今日要到垅中行，

　　去到垄中把田耕。

　　一天功夫十天春，

　　一日难当一早晨。

　　帮长年还须要用心，

　　自己好比当家人。

　　甩开脚步往前走，

　　看看来到田垅中。（梢皮）

　　满　秀　到了！同年哥哥，是这几坵田。

　　西怕难　行来行去，到田边来了。咯只狗养的长坵，咯长八长，好用工一世。

　　（唱“锣鼓牌子”）

　　春来勤耕苦向前，

　　夏来早起莫贪眠，

　　秋来懒惰无收食，

　　冬寒饥饿莫怨天。

　　那里有只蟆蝈，我去捉蟆蝈把你耍。

　　满　秀　好咧。

　　西怕难　同年妹妹耍蟆蝈，蟆蝈你莫动，莫跳，啊嗬嗬，妹妹你快来，蟆蛔跳到我衣袖里了，（注）是咯样拱，快来捉到。

　　（满秀捉蟆蝈。）

　　西难怕　今天热得很，歇歇凉着。（向对面喊）啊喂！（回音）你是个人吗？（回音）你怕是只鬼！（回音）打鬼打鬼！

　　（二人边打边走回家。姚旦上。）

　　姚　旦　哎呀，崽呀崽，鬼在哪里啰！

　　西怕难　哎呀同年娘，你冇良心，把我送到鬼打坳，黄天白日鬼打人。

　　姚　旦　你讲鬼话，哪里有鬼打人？

　　西怕难　你讲冇得鬼打人？我喊声“啊喂”；他也喊声“啊喂”；我讲他是鬼，他讲我是鬼。

　　姚　旦　哎呀同年崽，那是应山，你何咯喊它何咯应，是你喊的声音哪！

　　注　原本此处是“蟆蝈跳到裤裆里了”，表演形象丑恶，故修改。

　　西怕难　我不相信。

　　姚　旦　你不信，我明天陪你去演试啰！好好，今天不早了，莫去了。

　　西怕难　同年妹妹倒水来洗脚，要睡觉了。

　　（满秀下。）

　　姚　旦　还冇断黑，你帮我去舂碓。

　　西怕难　同年娘，舂碓我不去。

　　姚　旦　你何解不去？

　　西怕难　那年我帮长年，在舂碓，老鼠子叫一声，吓脱我只魂，请个师公冲了五堂傩。

　　姚　旦　你男子汉，咯样胆小，叫妹妹陪你去。

　　西怕难　叫同年妹妹陪我去，有个伴再帮我点忙，那要得。

　　姚　旦　妹子快来。（满秀上）你陪同年哥哥去舂碓。

　　满　秀　好咧！

　　西怕难　同年妹妹你背着米。

　　满　秀　你帮我提上来。

　　（西怕难提米放到满秀肩上。）

　　满　秀　哎哟！

　　西怕难　哎呀，你连冇点力。

　　满　秀　你背呐。

　　西怕难　好好，待我来。（背米）你走前。

　　满　秀　行行去去，去去行行，到了到了。

　　西怕难　妹妹，你这条门锁着的。

　　满　秀　待我来开锁。

　　西怕难　你这个人，后门不锁锁前门。

　　满　秀　这锁匙连解不脱。

　　西怕难　等我来帮你解脱。（解）哎呀，连解不脱。

　　满　秀　用口咬啰！

　　西怕难　要得。（咬）哎呀，你三年冇洗澡了，有股大酸气。

　　满　秀　要死了！你莫讲怪话咧。

　　西怕难　好好，开门开门。啊嗬，捉老鼠。

　　满　秀　咯下子来舂碓。

　　西怕难　我舂碓，你要唱个调子我散心。

　　满　秀　我不唱，妈妈骂。

　　西怕难　你妈妈冇在咯里，有么子紧。

　　满　秀　那你帮腔啰！

　　西怕难　那要得，你就唱，我就舂起来。

　　（二人唱小调，声叫声应，对舞。）

　　西怕难　哎呀，咯就不得了，又要舂碓，又要唱调子，我连奈不何。

　　满　秀　歇一下气。

　　西怕难　同年妹妹，你看舂烂了没有。

　　满　秀　就舂烂了，冇得咯样快。

　　西怕难　吹一口风。（吹）

　　满　秀　好看，把我眼睛都弄瞎了。

　　西怕难　好看了，你是眼婆子，（注）连冇哪个要了。

　　满　秀　同年哥哥你在哪里？

　　西怕难　我在咯里。

　　满　秀　（摸）到底在哪里？

　　西怕难　我在咯里。

　　（满秀摸到西怕难跟前，二人扯，跌倒。）

　　满　秀　你帮我吹眼睛哪！

　　注　眼婆子，即瞎婆子。邵阳一带称瞎子为眼子。

　　（西怕难给满秀吹眼睛。姚旦上。）

　　姚　旦　啊哟，你两个咯样团得亲爱咧，搞作一堆了。

　　满　秀　他方才要我看米舂烂没有，吹一口，把我眼睛弄瞎了，他帮我吹眼睛。

　　西怕难　同年娘，当时你叫我两姊妹好好团嗒，亲爱点，你老莫乱想。你老冇得崽。我就把你做崽算了。

　　姚　旦　好咧，你两姊妹也亲爱，不如你招把我做女婿，女婿是你，崽也是你，两全其美。

　　西怕难　你招我做女婿，那就再好不过了。

　　姚　旦　今天是黄道吉日，当着我夫妻交拜。

　　西怕难　那好哪！

　　姚　旦　摆开龙凤花烛。

　　（大过场，二人拜堂。）

　　姚　旦　（念）一根细线下江东，

　　先钓鲤鱼后钓龙，

　　今招女婿洞房进--

　　西怕难　（念）一床锦被盖龙凤。

　　姚　旦　（念）大合团圆。

　　（三人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