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 间 现代
人 物 勇 勇 12岁，子弟学校学生
冬 冬 11岁，子弟学校学生
莉 莉（女） 10岁，子弟学校学生
牛子金、青工，从前做过小偷
李大爷、五保户
布景：厂区一角，台右是李大爷家院，有围墙，大爷家墙上有格子玻璃窗，上面的窗格敞开，下面的窗格关闭。这时雪花纷纷扬扬，天色朦胧，是东方欲晓的光景，四周寂静。
（轻音乐中，三个孩子一个跟一个，他们手里拿着扫帚、铁铲等工具，似乎怕人发现，东张西望，蹑手蹑脚，悄悄走近院子。）
勇 勇 （四周看看）没人！
冬 冬
莉 莉 嗨，没人！
勇 勇 （示意）嘘，轻点！
（冬冬、莉莉做个怪相，忙掩住嘴巴。）
勇 勇 （唱）天色沉沉，
雪花纷纷，
冬 冬
莉 莉 （同唱）街道上冷冷清清。
勇 勇 （唱）“五讲四美”学雷锋，
悄悄做好事，
不要告诉人。
冬 冬
莉 莉 （同唱）扫除积雪，铲掉冰凌。
勇 勇 （唱）把水沟疏通，
冬 冬
莉 莉 （同唱）把坑洼填平。
勇 勇 （唱）把大路收拾干净，
冬 冬
莉 莉 （同唱）把地面修补平整。
勇 勇 （唱）走起来安安稳稳，
冬 冬
莉 莉 （同唱）骑车子，不打滑轮，
（三人合唱）
勇 勇 （命令地）阿姨叔叔多称心！抓紧时间，快快行动，在阿姨叔叔上班前完成任务！
冬 冬
莉 莉 是！
（三人奋勇扫雪铲冰。）
勇 勇 （唱）天冷，我心不冷，
莉 莉 （唱）雪落，我汗淋淋。
勇 勇 （唱）只要大家崭把劲，
冬 冬 （唱）谁也不当小狗熊！
勇 勇
莉 莉 （同笑）哈哈哈……
冬 冬 笑什么？
勇 勇 小狗熊，哈哈哈！
冬 冬 哼，没错，完成任务的是英雄，完不成的是狗熊！
勇 勇
莉 莉 好！就看我们的小英雄冬冬同志吧！
冬 冬 看就看嘛，还怕你们！
勇 勇 一、二、三，开始！
（三人开始竞赛。）
（合唱）扫呀扫，铲呀铲，
看谁快，谁争先！
勇 勇 （唱）我咬紧牙关拼命干。
莉 莉 （唱）我暗暗使劲往前赶。
冬 冬 （唱）我腰子酸痛偏不喊。
（看手掌）呀，手上打了泡，把血水快挤干。（偷偷地把掌上血泡的血水挤掉）
勇 勇 （发现了什么）稍息！
冬 冬 （抬头）怎么啦，不赛了？……要当小狗熊啊！
勇 勇 你胡扯！（指指）我好象看见有人……
冬 冬
莉 莉 有人来啦？
勇 勇 好象……（继续观望）咧，过来了。——莉莉，你到那边去放哨，他要是往这里来，你就——
莉 莉 我就——（学猫叫）行吗？
勇 勇 行，快去吧！
（莉莉下。）
勇 勇 冬冬，我们俩往墙背后躲起来，盯着他。
（二人闪在墙根下，探头外看。传来莉莉的猫叫声。牛子金上。他轻轻地敲大爷的房门，侧耳细听，无回声，随即掏出一串锁匙，开门，轻手轻脚地入内。莉莉尾随在他背后，上。）
勇 勇 哟，这是谁？……这么早他为什么开大爷的房门？……
冬 冬 鬼头鬼脑的，肯定不是好人，肯定！
莉 莉 他还带了锁匙呢？
冬 冬 （一跃而起）抓住他！
勇 勇 嘘！冒失鬼！
（勇勇招手叫他们围拢来，悄悄商量着。稍停，牛子金空着手出来，三个孩子急闪到墙根下，观察他。牛子金匆匆从原路退下。）
勇 勇 奇怪！他怎么不拿东西？
莉 莉 一定是冬冬把他吓跑的！
冬 冬 怪我呀！
莉 莉 谁叫你大声大气的？唉，把坏人都吓跑了……
冬 冬 （赌气的）好，以后我什么都不说，装哑巴！
勇 勇 别吵，别吵！（张望）哟，他又转来了，还带着车子！
（牛子金蹬三轮车上，到门口下车，比一比门口宽度，车进不去，想想，把车推到屋后，复上来，入内，掩门，室内灯亮。）
勇 勇 （紧紧盯着）啊？是他！
冬 冬
莉 莉 他是谁？
勇 勇 他呀——
（唱）他以前，东荡西流，
学会了扒偷，
前一年，在广场门口，
我见他，被带走拘留是。
冬 冬 （唱）这一回，落在我们手。
莉 莉 （唱）我去叫人，别让他再开溜。
勇 勇 等等！看他再偷什么东西？
冬 冬 让我进去看看！
勇 勇 不！从窗户上看。
冬 冬 那，我爬窗子！（欲爬窗）
勇 勇 不行！（指指）爬墙！
冬 冬 看我的！（爬墙，墙滑爬不上去，气恼地脱掉外衣，再爬。勇勇忙在墙根蹲下来，让他踩着肩膀，冬冬敏捷地踩肩爬到墙上，遥望室内。
冬 冬 看见了！看见了！
勇 勇
莉 莉 都看见什么了？
冬 冬 （比比划划，唱）
大爷正在睡大觉，
小偷儿，摸头又摸腰。
勇 勇 （唱）他在搞试探，
就要下手了！
莉 莉 （唱）冬冬你要紧盯着，
看他耍的啥花招？
冬 冬 哟！
（唱）他把箱子打开了，
揽了东西一大包！
勇 勇 （唱）看他还要偷什么，
莉 莉 （唱）你再仔细瞧一瞧！
冬 冬 （左看右看，踮起脚看）
（唱）桌上抓，柜里掏，
哎呀！
偷了个大家伙抱起走！
勇 勇 那是什么？
冬 冬 看不大清楚。（突然地）快！快！
勇 勇
莉 莉 怎么？
冬 冬 （唱）他转身，往后走，
可能要逃跑！
（室内突然灯暗。）
（勇勇、莉莉奔到门口，细听，没有声音。）
勇 勇 没声音！
莉 莉 （发现那边有三轮车奔驰）勇勇！小偷跑啦！你看……
勇 勇 （一看）追！（急下）
冬 冬 （从墙上跳下来，脚没站稳，打了个滚）哎哟！……追！（跛着脚急下）
（暗转。天已大亮，牛子金蹬三轮车上。）
牛子金 （唱）北风呼叫，
天已破晓，
我心里，急煎煎，象火燎。
怕出纰漏，
进城须赶早，
抢时间，争分夺秒！（圆场）
（勇勇、莉莉前后追上。）
勇 勇 （唱）一脚低，一脚高，
莉 莉 （唱）起飞步，向前跑。
勇 勇 （唱）紧盯贼子决不放，
莉 莉 （唱）今儿里，你跑不了！
勇 勇 喂——拦住！
莉 莉 喂——拦住！
牛子金 怎么？这是叫我哪。（回应）我不叫魏南柱，我叫牛子金。
勇 勇 就是你！
牛子金 小朋友，你认错人啦。
莉 莉 没错！我们早就跟上你了！
牛子金 不要跟，我有急事哪。（蹬车急下）
勇 勇 好哇！你想溜掉？追！（急追下）
（冬冬一瘸一跛地急上。）
冬 冬 追呀！追小偷呀！……
莉 莉 冬冬，你怎么？……你的脚……
冬 冬 别管我，追！
莉 莉 （抬头一看）哎呀，贼子跑远了……
冬 冬 这怎么追得上呀？
莉 莉 冬冬，快想法子，别让他跑了。
冬 冬 （思索）哎，对啦！你看，那边有个山坡，我在那里捉过鸟，山上有条小路，从小路插下去，下面就是马路，可近多了！
莉 莉 好！我们从那边插过去，堵住他！
（二人急下。）
（暗转。山路蜿蜒。冬冬莉莉攀登上。）
冬 冬 （唱）追小偷，插小路，
莉 莉 （唱）小路弯弯绕山腰。
冬 冬 （唱）莫怕路滑难行走，
莉 莉 （唱）下定决心不动摇！
（荆棘挂住了衣，莉莉几乎摔倒。）
冬 冬 （惊）莉莉！（忙搀扶）
莉 莉 （要强地）没什么！
冬 冬 没什么？嘿嘿！
（唱）脚一溜，摔一跤，
只怕头上起肉包！（笑）
莉 莉 （唱）小冬子，你莫笑，
总比跛子强多了！
（指冬冬脚）
冬 冬 嗬！毛丫头，你比我强？没那样事！你敢跟我比？
莉 莉 大小子，比就比嘛！
冬 冬 好！前面爬坡了，加油！
莉 莉 打气！
（攀坡。）
冬 冬
莉 莉 （同唱）加足油，打足气，
哪管汗水象雨滴，
雪里赶路心儿急，
小鹰展翅赛高低。
莉 莉 （喘气。唱）
定定神儿喘喘气，
冬 冬 （唱）下坡就是平川地。（下坡）
马路上，横拦截，
莉 莉 （唱）别慌张，莫大意，
（二人合唱）
看你小偷逃哪里？
冬 冬 （望）他来了，准备！（二人闪在一边）
牛子金蹬三轮车上。
牛子金 （唱）心急好似箭离弦，
哪顾得腰疼痛筋骨酸。
望前面离城不远，
但愿得上帝保佑一路平安。
（冬冬莉莉闪出拦路。）
冬 冬 站住！
莉 莉 你跑不了啦！
牛子金 （一惊，刹车）这是干什么？
冬 冬 抓小偷！
牛子金 小偷在哪里？
莉 莉 就、是、你！
牛子金 小朋友，别开玩笑。
冬 冬 哼，谁跟你开玩笑！
莉 莉 老实交代！
牛子金 哎，哎，小朋友，莫淘气，我有急事！
冬 冬 知道你有急事……
莉 莉 偷了人家东西，当然心里急！（对冬冬）啊。
牛子金 （气）怎么啦？你们真玩皮！
冬 冬 我们要你下车！
莉 莉 （助威）下车！快！
牛子金 下车？我不——得闲哩！
（牛子金蹬车欲走，冬冬莉莉拚命拖住。）
冬 冬
莉 莉 你想溜呀，溜不了啦！
（勇勇内喊：冬冬——！莉莉——！）
快抓住他呀！……
冬 冬
莉 莉 （回应）快来呀，我们抓住啦！（对牛子金）你还想跑？我们的人都来了！后面还有蛮多！
（勇勇气喘呼呼地上。）
牛子金 （惊讶）咦？今天是怎么回事呀！……
勇 勇 （上前，紧盯着牛子金）……又是你！
牛子金 我？……
勇 勇 你又偷，你……
牛子金 我又偷了什么呀？
勇 勇 这车子是不是偷的？
牛子金 这怎么是偷的？它没上锁……
勇 勇 没上锁，你就偷来了！
牛子金 ……哎！不，不！小朋友，你听我说，我实在是有急事。
冬 冬 有急事，也不兴偷哇！
牛子金 不是偷。这车是我们张师傅的。
勇 勇 偷谁的也不行！
牛子金 我这不是第一回——
勇 勇 噢？你偷了几回啦？
莉 莉 啊！你偷了好多回了！你自己都承认啦！
牛子金 别乱讲！我哪里又偷了人家东西
冬 冬 谁乱讲？我爬在墙上看见的。
牛子金 爬墙？……
冬 冬 嗨，爬墙！
（数板）一大早，天没亮，
我们三个爬起床，
悄悄商量做好事，
要把院子打扫光。
贼牯子，坏心肠，
你偷偷溜进大爷的房。
一大包，拿在手上，
不是裤子就是衣裳。
你还抢了个大家伙，
一步一步，放在车子上。
冬冬我半点没扯谎，
你敢当面不认帐。
（逼近）哼！你敢说不是！
勇 勇 我们要检查！（伸手欲掀车上盖得严严的被子）
牛子金 （忙拦住）哎，不要掀，会冻着的。
冬 冬 嘿嘿！他怕揭底！
莉 莉 偏要检查！偏要检查！
勇 勇 （伸手摸着被子的中部，牛子金将他的手拦开）我摸着了！（比划）圆的，软乎乎的。
（唱）又圆又软象面包，
装的肯定是衣料。
（对牛子金）
你偷了衣裤共多少？
一件一件老实报！
牛子金 （好气又好笑）乱弹琴！
冬 冬 （冷不防伸手从车上抓出一只热水瓶）嗨，热水瓶！还说没偷哪！
牛子金 咳！……
勇 勇 （伸手摸着被头，牛子金又把他的手拦开）嘿，（比划）方方的，硬梆梆的！
（唱）正正方方硬条条，
象铁壳子又象塑料。
（对牛子金）
是不是偷的录音机？
不许扯谎耍花招！
牛子金 （哭笑不得）越不象话！
莉 莉 （灵巧地挨近车子，伸手抓出一个饭盒）好！，你连大爷的饭盒子都偷来了，死东西！
牛子金 （摇头）好啦好啦，你们说是偷……就算偷吧……该让我走啦！（欲上车）
勇 勇 （对冬冬、莉莉做个手势）一、二、三！开始！
（三个孩子动手掀车子的被子，牛子金左拦右挡，冬冬抱住他的腿，莉莉抓住他的手，勇勇奋力把被子一掀，露出一个老人的头来。）
众孩子 （三人同时吃惊）啊？……李大爷
冬 冬 嘿！他把李大爷都偷来了，好狠！
莉 莉 他不是个小偷，是个大偷！
牛子金 （目瞪口呆）……
李大爷 （睁开眼）我……我怎么在这里？
冬 冬 是他把你偷来的！
牛子金 （扶住大爷）大爷，今早上我去看你，你正在发高烧，昏迷不醒，现在正送你上医院……
李大爷 （感动地）嗨，孩子，又是你呀！叫我怎么感谢你呀……
众孩子 感谢他？……
冬 冬 （冒失地）不，不！大爷，他，他是小偷！我亲眼看见他偷你的东西！
勇 勇 他从前——
李大爷 别乱猜！他从前——可现在他是好人！
众孩子 他现在是好人？
李大爷 是啊！人是可以变好的。孩子们哪——
（唱）自从我享受“五保”后，
孤孤单单一老头。
身边缺人来伺候，
多亏他经常照料忙不休。
送水烧茶，给我找医药，
衣食寒暖，他时刻记挂在心头。
他待我，好象亲儿情意厚，
这样的人儿，怎么能再说丑？
——太没理由！
牛子金 大爷，您别说了，孩子们不知道……
众孩子 哦——叔叔，原来你也在做好事啊！
勇 勇 嗨，我还把你当成——真该死！
冬 冬 不怪勇勇，怪我！是我爬的墙……
莉 莉 我也骂了你小偷！
牛子金 （笑）都不怪！只怪我没有跟你们讲清楚。
勇 勇 那你为什么不讲清楚嘞？
牛子金 你们做好事，也没有跟谁讲清楚嘛，对不对？
（三个孩子笑了。）
牛子金 不管怎么说吧，谢谢你们又帮助教育了我……
众孩子 谢谢我们？
牛子金 是得谢谢你们！……（感慨地）我们的孩子多好！我们国家有希望，大有希望！（对孩子们）好啦，李大爷病重，不能再耽搁了，该走啦。（牛子金上车，勇勇对冬冬、莉莉做个手势，示意帮助推车。牛子金刚蹬三轮，孩子们在车后一声喊：一、二、三！
牛子金 （回头一笑）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们跟着跑了这么远，该回家喽！
李大爷 是啊，他一个人送我就行了，别累着你们。下一回，也叫他蹬三轮送你们进城，啊。
冬 冬 大爷，我们又不生病，坐这个玩艺儿干啥呀！
李大爷 送你们进城看戏，大爷我请客。
（众笑。）
勇 勇 叔叔，走哇！
（牛子金蹬三轮，孩子们推车，大爷欣慰地微笑。）
（剧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