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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营小夜曲

安希民

  时 间 夏季夜晚

  地 点 某部临时来队家属宿舍

  人 物 他——29岁,某部侦察连长

  她——26岁,他的妻子

  (场景:舞台一侧竖有一块木牌,上写:临时来队家属宿舍。台中放一张双人床,床后竖立一副屏风。)

  (幕启:她穿着睡衣,在床上铺好两条被子,期待着丈夫回来。她看看手表,开门向外张望一下,感到失意和孤独,气恼地关上门,闩死,扭身坐在床上生闷气。)

  (他有些疲惫地匆匆走上。拿出钥匙开门,开不开,便轻轻敲门。)

  她 谁呀?

  他 我。

  她 (故意装作听不出)你是谁呀?

  他 (调皮地)我是你的金虎啊。

  她 什么虎呀狼呀的,从哪座野山上下来的?

  他 从威虎山上下来的。

  她 不给开,一边去。

  他 别开玩笑,快开开。

  她 不开。

  他 莺莺,你今个儿怎么啦,咋不给我开门呀?

  她 不开不开,就不开。

  他 那我上哪睡觉去?

  她 你爱上哪儿上哪儿。

  他 (无奈地笑笑,忽生一计)我上别处睡去倒是行,可跟前这还有一个人呢。

  她 说,是谁?

  他 五班长李良子的对象黑妮,刚刚来队,她一个人住单间害怕,想跟你作个伴儿,快开门吧。(模仿女人味儿)莺莺嫂子,那啥,俺是黑妮,半夜三更地给你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她 (信以为真地)噢,没关系,我这就给你开门。

  他 谢谢嫂子!

  (她开门,他哧溜一下钻进门来。)

  她 黑妮在哪儿呢?

  他 (冲她做个鬼脸)在这儿呢。

  她 (自知上当)鬼东西,为什么骗我?

  他 (得意地)正面出击受阻,不能强攻,只能智取,这是咱侦察兵常用的战略战术。

  她 该死!(生气地坐在床上)

  他 (摘下帽子,脱下军装挂在屏风上,关切地对她)你不早点睡下,跟我打啥埋伏呀。

  她 你大半夜在外面野,我睡得着啊,看看表,都几点了,快十一点了。

  他 (抱歉地)哎,今儿个是回来晚了,明天我一定早点回来。

  她 得了吧,你天天保证早回来,说话从没算过数。结婚三年,只休过一次探亲假,一年到头总是忙忙忙。就说这回吧,我来部队探望你,整整半个月了,白天见不到你的影子,连晚上也不能好好陪陪我,哼!

  他 莺莺,我不是说过了嘛,连队进行夜间训练,这是侦察分队的一大特点,到了八一还要参加军区大比武呢,现在我们得抓紧时机热练三伏,要的就是这个劲儿。

  她 自打我认识你那天起你就没有轻闲时候。

  他 (体贴地坐她跟前)这一阵确实忙,指导员不在家,我除了抓训练,还有许多事儿得做。比如一班的小陈,家里遭了水灾,训练情绪低落,要好好安抚他;五班的副班长关节炎又犯了,上师医院治了几回也没见好,我得想办法给他找个偏方;六班李进生这两天跟排长闹矛盾,还得给他们调解开……

  她 (不耐烦地打断)得得得,别再磨叨你那套训练、工作,赶明个儿你老老实实在家给我呆一天。

  他 你呀,也象人家王科长、李营长的爱人学学,人家从来不拖丈夫的后腿。

  她 人家是科长、营长,能把老婆挂身边,你是个什么长?

  他 我是连长嘛。

  她 屁,芝麻粒大小官儿。

  他 那起码……我还算家长嘛。  

  她 你是家长?去年不是换届了嘛,选举结果是我呀,这都写入家庭宪章了,你还想翻案呀?

  他 (干笑)噢,这事我忘了.咱可绝没有想篡权那意思。可是宪章上还有“领导对部属要亲热、甜密”这一条呢,你看你今儿个……

  她 好啊,闹了半天你还嫌我不够味儿呀?那我现在就跟你亲热亲热(抓起靠屏风的扫帚,使劲拍打他)。

  他 (忙躲闪)哎,我说你怎么打我?

  她 这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

  他 亲爱够了用脚踹,对不?

  她 小子,你可真聪明!(追打)

  他 (绕床逃躲)别打别打,我向你投降还不行吗?

  她 不行!

  他 再打……再打我要呼救了。(从裤兜掏出对讲机,虚张声势地)地瓜地瓜,我是土豆,现在有歹徒手持凶器闯入家属院五号房间企图抢劫;我命令一班从左,二班从右,迅速包围……

  她 (停止追打)你喊啥,你疯啦?

  他 (诡谲地)别当真,我没按开关,这叫逗你玩!(对讲机放床上)。

  她 (使劲扔下扫帚)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整天这样累死累活地训练,简直让人受不了,算了,这兵你别当了,明天就给我转业回家。

  他 净说些小孩子话,那能行么。

  她 怎么不行?

  他 我当连长刚两年,还没干出啥模样,就想拍拍屁股走人,这叫我怎么说得出口?

  她 你说不出口,我替你申请,我现在就找你们科长。(抓起对讲机)地瓜地瓜地瓜……

  他 错了,科长是茄子。

  她 茄子茄子……

  他 (一把抢过对讲机,装入兜里)快别瞎喊了,这也是你摆弄的玩意?(见她吓住了,语气温和地)时间不早了,你困了,快睡吧,有话明天再说。

  (她瞪了他一眼,上床,躺下,使劲蒙上被子。)

  (他默默地脱鞋,上床,钻进被子,躺靠枕头上,内疚地看着她。)

  他 (掀开她的被角)莺莺。

  她 (蒙上头)少喊我。

  他 要不咱们好好谈谈。

  她 你不答应马上转业这条,什么都别谈。

  他 我说得很重要。

  她 我不听。

  他 别不听啊,咱们……离婚吧。

  她 (惊诧地坐起)你说什么?

  他 (显得很平静地)离婚。

  她 离婚?

  他 对,离婚,我已经想好了。

  她 (颇感意外,声音发颤地)你这个狠心贼,说离就离呀……

  他 不是我心狠,其实是为你着想,要不你让我有啥法儿呢?

  (她忍不住抽泣起来。)

  他 (感叹)莺莺。别哭……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是又温柔又贤惠的好妻子,虽然你有时脾气不好,打两下骂两句,那是你往生活的白开水里加了油盐酱醋,其实心里头还是疼爱我,我心里特明白,并不是谁都有福气挨你的打,受你的骂,获此专利的只有我一人。我本打算自己终生拥有,不再转让别人,但这几年我欠下你的感情债太多了,我怕还不起啊!做军人的妻子太难了,我不忍心让你这样跟着我找罪受,所以我想咱们还是离了吧。

  她 (听不下去,捂住脸)金虎,别说了……

  他 离了吧,别人替我介绍了一个姑娘。这姑娘说她真心爱我,什么也不嫌弃。我说我的眼睛小,她说小点好,能看见她一人就行,眼睛大看的人多,还不可靠呢。我说我是挺普通个人,她说普通点好,特殊人爱办特殊事。我说我是个当兵的、她说当兵的体质好,心眼儿好,有男人气派,她还说她全力支持我的工作,绝不强迫我干我不愿意干的事……

  她 (更加伤心地哭泣)这些话以前我也对你讲过啊……

  他 可你现在……

  她 现在我……我这是怎么了……这些日子我不都受过来了嘛……

  他 算了吧,别说别的了(从衬衣里掏出一张照片)这姑娘模样长得还不错,红朴朴的睑蛋,水汪汪的大眼睛,真带劲儿!哎,你替我参谋参谋怎么样?(他把那张照片凑到她眼前)

  她 滚!(气恨地打开他的手,把头缩进被里)

  (他叹息着把照片又装入衬衣口袋,躺下身子,合眼睡觉。)

  她睡不着,碾转反侧,最后,起身下床,在地上来回踱步,有些惭愧、自咎地看着他。

  (他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她想喊醒他,又打消了念头,眼睛盯住他的衬衣口袋,猜疑地悄悄摸出那张照片,仔细端视。)

  她 (又好气又好笑)嗯?这不是我的那张标准照么。

  (又爱又恨地)鬼东西,又糊弄了我一次。(轻轻俯下身,在他脸上亲了两下)。

  (他得意地、甜甜地笑起来。)

  她 该死的,原来你装睡呀!

  (剧终)

来源:《戏剧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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